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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打不过老婆更悲催的是,你还跑不过她

  她是我大学时的师妹,国家级的短跑运动员,身高170cm,专项100米,但她当年是靠文化课成绩考进我们学校的。她人很清瘦,也从未正式在体校训练过,洪水猛兽般的先天素质,让人望而生畏。
  
  印象里她大学四年一直是我们学校的100米、200米和女子铁人五项的冠军,还打破过学校沉寂多年的女子100米纪录。认识她的时候,我刚好是学生会副主席,主管体育部。
  
  我说:“姑娘,你这么能跑,能顶着其他女生的名字去参加个400、800、3000米啥的不?就算为学院争光了!”
  
  她说:“光跑步太累了,我去参加跳远好了,另外标枪、铅球也都可以试试。”
  
  “你这么瘦,还能投铅球?”
  
  “没事,我助跑快。”
  
  我将信将疑地将号码布递给她。她笑了笑说:“学长,这种顶替的项目,拿第一怕是太扎眼了,还是低调一点比较稳妥吧?”我皮笑肉不笑地发出一声:“嗯哪!”
  
  谁知那届运动会,她竟然轻松地拿了标枪的第二名和铅球项目的第三名,联想到她之前的种种“顾虑”,拿到这些名次,很可能是她放水的结果——这简直太恐怖了!
  
  那届运动会后,小师妹把她得来的乒乓球拍、羽毛球拍、水壶、书包送给宿舍的女生,竟然还有得剩。
  
  这么好的苗子怎能荒废?我迅速将她推荐进了学院的女篮。很快,她从学院女篮进入到校女篮,还参加了大学生篮球联赛。
  
  有一年球赛之后,学校组织男篮、女篮一起喝酒庆功。为了保持学长在师妹们面前的尊严,我那晚强撑着喝了好多啤酒,临崩溃前终于撑到了散场,我送小师妹回了她宿舍。
  
  酒意让她双颊绯红,却丝毫看不出喝醉的样子。看她走进寝室,我瘫软地坐下来,掏出手机打给自己宿舍的兄弟——“哥儿几个快来救我吧,我真不行了。”
  
  打完电话,我就倒在女生宿舍楼前的土堆上。最后,同宿舍的哥们儿在一棵梧桐树下找到了我,众兄弟撸起袖子,扛着一坨瘫软的、将近一米九的废物点心,将我运回了宿舍。
  
  我起初以为小师妹是专业运动员,后来才知道是“天赋异禀”。人家只是在考级前,跟着学校的田径队玩过一阵,根本没在专业体校长期训练过。
  
  小师妹的爷爷、奶奶都上过战场,奶奶从前在山岭上带着游击队打仗。八十几岁的时候,奶奶还坚持着一天三顿白酒的习惯。奶奶换灯泡,还踩凳子、扎桌子,跳上跳下,亲力亲为。
  
  小师妹的父亲,当年是军区遴选出的特种兵,据说全市只选出了三个人,身体素质极好,酒量也惊人——当然这是后话。
  
  谈恋爱的时候,每次去小师妹家里见叔叔阿姨,我都喝得烂醉如泥,不得不进医院打吊瓶。结婚之后,就好了很多,毕竟是亲姑爷,每次喝醉打吊瓶的时候,丈母娘都给熬小米粥。言归正传,爱得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带小师妹去了一趟大型游乐场。本想在危难关头展现一下男子汉气慨,却成了终生难忘的“丢人”经历。
  
  坐“自由落体”项目的时候,机车冲上端,我吓得脸色煞白,心脏都快跳出嘴巴了。小师妹并排坐在我的身边,没事儿人似的闲花照水,顾盼神飞。
  
  最要命的是,机车第二次冲上顶的时候,我紧张得双腿不听使唤地抖个不停,她竟然一脸同情,用满含恩赐的口吻跟我说:“亲爱的,马上就好了。亲爱的,别怕哟!”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战战兢兢地点头应允,那一刻灵魂蹿上了青天,脸皮摔得稀烂,春风吹乱了我的长发……
  
  第二个项目是海盗船。她又说,这个项目一定要坐在第一排,坐在中间毫无快感。
  
  “第一排就第一排,谁怕谁!”当海盗船的保险杠缓缓放下时,我就深深地后悔了。
  
  因为我身高腿长,保险杠只能压住我大腿一小半的位置,大船一下子蹿上天,我觉得我也要像一枚炮仗似的蹿出海盗船了。
  
  我咬紧牙关,死死攥住保险杠不放,心肝肺脾肾连同早饭吃过的庆丰包子,一起朝嗓子眼冲上来。
  
  正在这时,师妹发出一声清脆的欢笑——“哇哦!”她“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样子,让我想起一句经典的广告词——“那一刻我飞了起来!”
  
  可是我不敢张嘴喊出声来,我怕我一张嘴会吐出来,被大风一吹,一口热乎乎的肉糜会糊在自己脸上。
  
  好容易挨到了结婚,婚礼前一天,我妈忽然说带我和我媳妇去一趟批发市场,担心第二天的酒不够喝。
  
  走到半路上,我妈说,今天出门晚了,就怕一会儿那家店会关门,他家的白酒正宗些,别家的不保险。
  
  你猜小师妹怎么说?她跟我妈说:“妈,你告诉我那家店叫啥名,我先跑过去跟他们说一声,晚一点再关门。”
  
  我妈刚说出店名,小师妹就迈开大步,一溜烟地跑出几十米,消失在苍茫暮色中。
  
  我娘转身对我说:“到底是军人世家出身,雷厉风行,执行力就是强!”
  
  转念间,她补充说:“儿啊,你跑得过你媳妇不?”
  
  读大学期间我俩还真没比过,要说也是,一大老爷们儿,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婚后好几年我都没想起老妈的问题,有一天忽然想到了,心想着她都嫁给我这么多年了,一直远离绿茵场,估计胜面肯定是我大。
  
  有一年,我的一个作家朋友开新书发布会,邀我过去做分享嘉宾。我到了现场,朋友大惊,说:“你怎么剃了个光头来啦?这老大个子,还整了个社会青年的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保镖呢!”
  
  我说:“都怪我自己太作了,昨天非要跟媳妇比赛跑百米。”
  
  媳妇说:“不能白比,谁输了谁剃光头,玩不玩?”
  
  我说:“玩啊!谁怕谁!”
  
  事实证明,嘴巴一硬腿就发软,绝对是条真理。我愿赌服输,该!
  
  故事讲到这里,还得补充一句。她是河北沧州人,沧州是武术之乡,民风彪悍,素有“武建泱泱乎有表海雄风”之说,仅明清时期出过的武进士、武举人就将近2000名。
  
  据说那些水泊梁山的好汉,被发配沧州后,留传下大量的武学秘技供后世传承,沧州人多有从小学武的习惯,像我媳妇这种骨骼清奇的好苗子,当然也不例外,什么六合拳、八极拳、通臂拳、劈挂拳啊,样样都有涉猎。
  
  总之,当媳妇言之凿凿地跟你说“信不信我一胳膊肘子怼死你”的时候,不管是谁的错,你一定要满面春风地对她说:“亲爱的别激动啊,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呀?”
  
  好吧,看到这里你一定心怀悲悯地笑了:打不过自己的媳妇的确是件很忧伤的事。
  
  可是,我还是要耿直地补充一句:“比打不过老婆更悲催的是,你还跑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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