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混沌之中不可多得的光亮,你怎么忍心看着它坠下悬崖?
——引子
悠然地走在城市的街巷中是我钟爱的消遣。
参差不齐的楼房、迎风招摇的树叶、闪烁的信号灯和蔚蓝的天空是一道道绝美的风景,路上来往不定的行人也是一种有着多变气质的独特景象。
渐渐地,我发现静立在街边的楼房和树木虽不能日日都有新颜,但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形态,而路上的行人虽然外貌各不相同,却都是一副面孔。在他们的脸上,除了行色匆匆就无法再找到其他神情的影子。
我疑惑了:为什么路人们要将本属于自己的鲜活表情流放?
青天下鸽子成群飞过,鸽哨声仿佛成了一种嘲讽。天空最后又恢复了平静,徒留我和寒风在街上迷茫。人们依旧来去匆匆,而我被夹在喧闹的空气中,心情愈发沉重。疑惑的黑色丝线和我的心纠缠不清。
后来,柔软的雪花降临到这个城市。一夜之间,世界恢复了它初生时的寂静和素雅。踩着纯白的雪,我踏上了熟悉的街道。在新雪的世界里,鸽子和我平日里见到的路人们全都销声匿迹了,只有几个孩子在雪地里嬉闹。
孩子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和被高高抛起的雪球相互映衬,竟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小小的身影在雪中奔跑跳跃,在他们嘴边漾起的是那久违的微笑。时间在这里都放慢了脚步,想让这美景持续不化。
在清脆的童声中,纠缠的丝线在心里迅速变换着形状,最后直达问题的根本。
人生就像是走蜀道,人们背着行囊在深渊边上行走,而道路又曲折回环、万分崎岖。于是,有的人为了走得更轻松、更精彩,就开始丢弃一些他们自认为不必要的物品,全然忘记了他们曾经许诺初心不变。在坠下悬崖的物品里有一样散发着光芒,人们称它为微笑。
我想,微笑应该是人类最古老的一种表情吧。在混沌之中,它就是最初的光亮、最初的火种。它让文明绵延,让生命奔涌。可是在拥挤的人潮中,你能发现多少纯洁如雪的微笑?
痛苦,悲哀,无奈。
请管住你的微笑,它是混沌中最明亮的光。
请管住你的微笑,它是寒冷里最温暖的火。
别将你的微笑流放,它是着雪的红梅,小巧淡雅却芬芳悠长。
别将你的微笑流放,它是带水的牡丹,华丽柔软却细腻纤弱。
我期望有一天再到街巷中散步,满目都是纯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