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溥在明朝历史上不能不说是一位重臣,不仅虚怀若谷,清气若兰,而且清廉o私,知人善任。他因容人之长,用人之长而远近闻名,容人之“短”,用人之“短”却更令人敬佩。
明朝的耿定向在《先进遗风》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文定公杨溥执政时,一次,他儿子千里迢迢从老家赶往京都探望他。杨溥问道:“你这次来京,沿途接触的地方官不少,到底是谁好谁坏?”儿子似乎余怨未消:“好的数不尽,只是江陵令范理太糟了。”杨溥问:“何以这样说呢?”儿子答:“别的地方都是酒肉招待,赠以金银;只有江陵令范理最坏,两者皆无。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要不,怎能这样对待我?”
听到此,杨溥没有像儿子心里一样不舒服,而是眼睛一亮,觉得范理不搞“潜规则”,敢驳他“面子”,公事公办,说明他为官清廉,不畏权贵,必有能耐。
杨溥喜爱花草,当然懂得,人才如花。艳花大多不香,香花大多不艳,艳而香的花大多有刺。艳者取其艳,容其不香;香者取其香,容其不艳;艳且香者取其艳香,容其有刺。
不让坏规矩的人得利,不让守规矩的人吃亏。作为明朝贤相的杨溥非但不怒,反而连连称赞范理是个好官。
告状的事,刚要诞生,就胎死腹中。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杨溥遂记下江陵令范理的名字,暗中派人到江陵考察,调查结果正如杨溥所料,范理为官清正,体察民情,名望很高,堪称“江南第一清官”。
在投机钻营者面前,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以原则换人情,不以亲疏论长短,不以背景定高低,没有先问熟不熟,却是先问能不能,不是先问乡不乡,而是先问贤不贤。这就是杨溥!
善于用人“短”变长,善于用物无废物。他上疏皇上,提拔范理为德安知府。
“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按规矩办事,不搞例外,不搞变通,使杨溥过得硬、立得住,官至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成为明朝历史上的著名贤相。他以任人唯贤实现了“群贤毕至”。
范理不负众望,在任颇有惠政。“采茶要采叶嫩时,用人要用黄金期”,用人一定要在其精力最充沛、思维最敏捷、才华最横溢、创新能力最强的年龄段内培养好、使用好。几年后,杨溥又提拔范理出任贵州左布政使。
鲁哀公问孔子:“怎样才能使百姓服从呢?”孔子说:“把正直人提拔出来,放在邪恶人之上,百姓就服从了;把邪恶人提拔出来,放在正直人之上,百姓就不服从。”
观古宜鉴今,无古不成今。为官之人肩负着选人用人之责,首先应当学会慧眼识人。既要不降格以求,又不求全责备,用独立、全面、辩证、客观的眼光考察识别人才。管理者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识人”不能停留在感觉和感情上,更不能画圈子选人,而要公道正派用人,将劣势变优势,将不利变有利。
道德是把无敌利器,独霸江湖,无往不胜。后来,当范理得知杨溥病逝后,竟然号啕大哭,遥相祭拜,痛惜国家失去了一位清正贤明的大臣,泣说:“知我者,杨溥也。”
老子说:上善若水。杨溥即水,润物而不争,公道而不言。无须说感恩,无须说慧眼,相信不论今人后人,说起杨溥,都会感到一种温暖慢慢地弥漫全身,浸透心骨,历久弥新。这一切源于他身上散发出的忠诚品质、追求公正的情怀、敬畏权力的良知和人性的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