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快半年了还处于懵懂的状态不知道要走怎样的人生道路。在人才市场找了份餐饮方面的工作来到了相城这里工作到也平淡没什么大的波澜本来我这人也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没什么大的抱负只想着解决温饱就行了的穷小子。
店里每天的工作有些繁琐好在不用太费脑子餐饮工作节奏很快不停的在动当你停下来的时候就是下班的时候了。一个月四天休息时间周末是不能休息的那个时候生意正忙。
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的时候躺在床上想想这就是最美妙的事了。会想着自己暗恋的女孩曾经与自己厮混的那帮混蛋那座爬了无数次的大山。不想争名夺利的活着想想这样也就够了。然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才会想起那些曾经被称作梦想的东西。
宿舍在一个小区里离店里其实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
在店里待久了同事之间开玩笑有个服务员的口头禅是“你有病啊”我说我是医生我有药后来这个话题被推广来了我也由“医生”提升为“院长”了吃饭的时候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会有一项最重要的流程就是吹牛厨房主管是个北方胖子我们习惯叫他“老大”很能吹由于我是新来的他喜欢给我讲相城的一些趣事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相城的名人“哨子哥”。老大说哨子哥在他来相城的时候第一天上班正好碰到车祸他看见一个人拿着哨子在哪里使劲的吹后来才知道“哨子哥”是相城本地人人称“三爷”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称”也就是他自己才这么称呼就连“哨子哥”这个外号也是他给起的。哨子哥有一个哨子每天在马路边一只手拖着个破蛇皮袋子一只手拿着哨子吹吹累了才会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伸手向袋子里套东西出来吃哨子就挂在脖子上整条街上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有次我休息睡了半天觉饿了出门准备买点吃的刚到街上就看见他在那里可劲的吹虽说常看到也没怎么注意我眼睛也不是很好有些近视只是远远的看过走近一些仔细看觉得他也就四十多岁左右的年纪头发散落在脸上脸上虽然有些脏但也不是胡子邋遢的身上穿着老旧的衬衫上面还有几个明显的补丁他也不看人拿着哨子边吹手还不听的乱舞动着。好像一个马路上的交警我想或许他的梦想是一个交警吧。
宿舍有辆破自行车以前员工留下来的我嫌走路麻烦就整天想着去修一下来了几个月也没找着修自行车的地方老大是熟但是他也不乐意帮我去修说破自行车不值得修买个电动车得了这话也就说到他的电动车在店门口被偷的那天。
后来终于被我找到了修理自行车的摊了。我把车推到他面前说了车要修理的部分他看了看就拿东西修理了由于车子破损蛮厉害的几乎除了骨架以外其他都要大修我估计着得要张毛爷爷看他修车觉得无聊忽然在不远处听到了哨声抬头果然哨子哥坐在一个花坛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吹哨子自己胡思乱想着觉得哨子哥虽然有些智商问题但他起码坚持吹着哨子也许在他的脑海里自己就是一个交警想着想着不禁笑了我还真把自己当“院长”了。
原以为他是个值得同情的人现在才发现他比我要知道自己要走怎样的路而我只是个可怜的不知道怎么走路的盲人。有种恍惚心中有些酸楚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能长叹一声或许我才是有病的
老人家听我叹气“年轻人没事不要叹气对身体不好。”我想他会对我进行“教育”谁知他知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拿起水杯向着哨子哥那个方向走去哨子哥好像噎着了老人把水杯递给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背又回来继续修理我的“座驾”。我好奇就问“老人家您认识哨子哥。”“‘哨子哥’”老人疑惑的问到我才意识到这个称呼似乎只在店里人才会这么叫刚要解释老人就说“他是我儿子是个弱智先天性的。”我一惊老人语气平淡我却有些过意不去“那个不好意思这个外号是在店里老大说的我以为这里的人都怎么叫呢不是故意的。”老人依旧在忙手里的活头也不抬“没事我也刚退休下来没几天哨子哥这个外号挺好他也确实喜欢吹哨子。”
我一时尴尬不已没什么好聊的刚才一不小心差点得罪人家沉默了有一会无聊又不能走想和老人聊聊天又怕得罪想了想只要不往哨子哥身上聊估计也没什么“您没退休之前是做什么的看您对自行车修理蛮在行的以前做过吧。”老人一边修着车一边和我聊着“年轻时和人合伙办了个自信车修理行那个时候人大多数都只会骑自行车的生意也就不错还开了几家分店后来许多人开上了汽车生意就有些淡了我和朋友商量以后该修理汽车好了我退出修理行进了工厂学习修理汽车他继续维持自行车车行再后来电动车又流行了自行车就很少有人来修理了几个分店都关了我老伴那会身体不好幸好有你说的哨子哥陪着他是我家老大是老伴在路边捡的虽然有些傻除了喜欢乱喊乱跑动还是蛮听话的我老伴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我是上班学习修车下班就和我那朋友交流汽修知识在往后我成了高级汽修师傅也带出一些人六年前和朋友开了家汽车修理站我是老师傅了没事就喜欢待在那边认识我的人多生意就慢慢好了我时常还在想要不要提前退休陪陪老伴呢老伴说没事多挣些给哨子哥也找个媳妇我也不怎么舍得在厂里一起上班的几个朋友就接着做了五年前老伴突发心脏病倒在了路边我还在工厂上班哨子哥当时还没有哨子他傻说话不清楚我看到监控的时候看见他跑到马路边张牙舞爪的乱叫起初没有人理他就跑到马路上造成了堵塞交警过来想把他拉走他一把抢过交警的哨子挣扎的跑了出去似乎怕交警不追似的边跑还不听的吹着交警就在后面追终于跑到了老伴倒下的地方。”老人沉默了会“到医院的时候老伴已经走了他难得沉默不动把老伴推出来的时候医生推到那他跟到那不让跟他就和医生打最后只好把他捆了回来他手上还拿着那个哨子从那以后他就喜欢在马路边吹着哨子夜里也不会来我每天下班就到处找他跟着他夜里在把他拉回家第二天天不亮他又跑了老二说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我不同意他就说我不正常老大精神不正常送到医院不是挺好吗我说你要是敢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我就和他一起去。老二忙工作不常在我身边老伴也不在了我想他得在吧我上班没空就把他托我朋友照看着下班我看着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每天就是买好了吃的塞他的袋子里把他的哨子系好然后去朋友的流动自行车摊聊会再去上班。朋友的车摊一个星期难得有生意只有在周末才出来我又拖了几个邻居让他们走街上的时候看着些现在退休了也没事做重操旧业赚不了钱看着他就行了。等哪天我走不动了老二估计也退休了让他照顾好了他要是不照顾我就陪他去精神病院待着。……”
我静静的听着许久不语。
“好了小伙子车好了八十六元五角。”直到老人把我惊醒我还在回味着他说的话“啊什么八十六啊您不会亏吧。”说着我把钱递了过去“你这小伙子有意思啊还有觉得钱给少了的我修车也就赚个成本我又不缺这点主要是得有事做不然闲下来不是老的很快。”老人笑着找钱给我。我把钱装进口袋骑着车走了。路过哨子哥身边又悄悄看了他一眼他把哨子拿在手里看着路上来往的车辆。突然他跳了起来对着一个方向猛吹我停下车子望去远处有辆救护车正往这边驶来。
“救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