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男女之间的一类感情而已,它永远不像文字里描绘的那么神圣。
上面这句话,是我讲给学生们的。因为这些天,忽然听说两所学校的少男少女,因为所谓的失恋而跳楼,有个男生不幸殒命,有个女生颅骨粉碎性骨折,还好,保住了性命。
我的作文课,半个小时阅读理解,半个小时范文讲解,一个小时现场写作,时间安排得严丝合缝。但这一次,我抽出了10分钟,给孩子们讲解了关于爱情的理解。我想告诉他们,爱情原本就是骗人的玩意,没有谁失恋了,就等于身处绝境。
我大学毕业前,有的同学恋人难分难舍,热泪盈眶。因为那个时候,计划体制内国家分配工作,这一分别,往往意味着一对恋人天各一方。再后来,有的情人终成眷属,有的情人就劳燕双飞。如今,我们40几岁了,无论多么怀念美好的校园生活,但谈及校园爱情的夭折,都没有觉得残酷到危及到生命的地步。
爱情神圣什么呢?处于职场上的男女,感情的碰撞多了,种种公开的、隐私的,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感情,多如牛毛,即便是爱又怎么样呢,也没看到谁谁有了点感情就灿烂得浑身沐浴着阳光。倒是那种打着爱情旗号,对一份感情投入得死去活来的人,不仅显得幼稚,而且被人嗤笑。
从人类居家过日子开始,父母离开孩子会伤心欲绝,孩子失去至亲会悲恸不已,只有爱情的丧失,对男女双方都不算损失什么。爱情永远是有的,你只不过是给这个爱情找一个合适的容器,对方容得下,那就找对了,对方有缝隙了,那就说明容器不合适,你还应该去找新的合适的容器。天下之大,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怎么不会找到合适的容器呢?你到了A大学,你爱得死去活来,试想,当初你考的是B大学,难道你遇到的不是现在的他,难道你的感情就会枯竭成沙漠?
从10几岁,到40几岁,三十多年的光阴,我听多了青年男女因为感情问题而走上绝路。有时候,貌似爱情伤害了自己,自己内心很受伤,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感情受了愚弄,一下子觉得没面子,恼羞交加,冲动一下,就寻了绝路。这些被所谓的爱情蛊惑得头昏脑涨的孩子,哪里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而殒身,而是承受不起面子的损伤而走上绝路。
我对孩子们说,爱情哪里有什么圣洁啊,神圣啊。我20岁的时候,因为恋人对自己的冷淡,痛苦得泪流满面。再后来,我跟那个很爱的女孩已经能够谈及往事,才知道,对方耐不得校园的寂寞,又找了所谓的备胎。人到中年的她,也在笑逐颜开地指责我,当年,不也是嫌俺人老珠黄,去追求年轻漂亮的女孩?瞧,这一辈子,谁跟谁走在一起,结婚过日子,成家养孩子,都是没有定数的,谁离开谁也能活下去的。
我对孩子们说,你们遇到喜欢的男生或女生,仅仅是身体发育时期的一种本能而已,你们却容易误以为是爱情。你们觉得貌似神圣,那是被一些读物上的文字所蛊惑而已。当这份感情被拒绝之后,千万千万不要觉得没面子,不要觉得羞愧难当。人到中年时,你们就知道,这种失落,仅仅是冬日里感冒了一次而已,很快就会自愈。等你30岁后居家过日子时,你遇到的考验,远远比一次早恋的失败更严峻。
千万不要因为错失了一个树苗,整个世界就满目苍夷了。要知道,不远处,有一片葱葱郁郁的森林呢。
孩子们听着我的忽悠,不时地点头,似乎我讲的句句是真理。末了,我让孩子记住一句话——今后的人生中,你们遇到的考验,只要不是生死考验,一切都不是问题,而爱情是人生中,最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它在人生的很多阶段,原本没有什么价值,只是被文人骚客们赋予了一些内涵而已。
讲完了这些话,孩子们就开始写作文。我觉得这是一堂很生动的课,我很久没有说过如此动情的话,没有任何的掩饰,没有任何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