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芝的人生愿望一直很平凡:她对太浪漫的爱情没有憧憬,只希望嫁一个可靠男人,生两个孩子,共组一个安稳的家庭。
结婚多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如果他说他得应酬,就算到半夜,她哄完孩子睡觉便自己睡了,从不会打电话查勤。
她从不是一个有疑心病的女人。
某个周日清晨,她醒来,发现他垂头坐在床边。他昨夜有应酬,她也如往常一般没多问,但看他还穿着昨天上班的衣服,显然回来不久。
「怎么了?」
「有一件事我要对妳坦白,」他的胡子一夜没刮,使他看来有些狼狈:「我做了对不起妳的事…」
她真希望他不要说下去。
她很想假装这是一场梦,可是他还是无知无觉的说下去了。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她是我同事,我们日久生情…我不是故意的…就很自然的走在一起…昨晚她告诉我,她要订婚了,嫁给一个刚认识的她不爱的人,因为跟我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
如果可以,语芝希望自己来得及摀住耳朵。
「她哭着要我让他走。我的心都碎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因为我是没有办法抛下你们的…对不起,我辜负了妳对我的信任,妳可以原谅我吗?」
我不能。她听见自己的心里这么说。
他以为她会感动,而她没有原谅他。她没多说什么,要他搬出卧室到书房睡,在孩子面前假装不在意,行尸走肉的继续她的婚姻生活。她用冷漠惩罚他打碎了她的梦想,辜负了她的宽容。
「我爱上一个女人」继续刺痛她,使她不愿再与他的眼神交会。
是的,他曾有好几个晚上都深夜不归,她也曾在他的西装上闻到类似的香水味,在他的衬衫上拣过类似发色的长发,但是她都没问,他凭什么告白?
她宁可他什么都没说!那么她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
女人常说,她喜欢自己的男人对她坦白。
就算男人已坦白,还有不少女子喜欢东调查西打听,看看男人是否真的诚实无欺,对得起这份感情。
男人常误信,女人对他们是「坦白从宽」。
未必。
女人的坦白从宽,多半指的是他们还会相遇的过去。或他还没有完全决定跟她在一起时、他的二心。
能既往不咎,不翻旧帐的女人很少。
能够真心原谅那些和她在一起后还出轨的女人更少。
能够不计较自己的男人在她面前提起「我还爱上一个女人」几乎是绝种动物。除非她哀莫大于心死。
男人若把坦白当赎罪,对女人而言,这是把他应承担的罪责转嫁到她身上。
她不会原谅这种天真的诚实。
我并非在暗示男人必得说谎。但无可否认有时这样的坦白,比偷偷的走私感情,更伤害身旁的女人。
能够原谅男无心犯的所有错的女人,只有男人的母亲,绝对不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