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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左顾右盼

伤害了一个心爱的女人,又要去伤害一个爱我的女人,怯懦、自私和左顾右盼的爱让我痛苦不堪。

谁能拯救我的灵魂?

A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和小婉好像走到了爱情的死角。我们是很般配的一对,家世、学历、相貌都相仿。我和小婉每周见一到两次面,周末她住在我家。别人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原来爱情也是如此。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子让我乏味,我知道会娶她,她也会嫁给我,但是在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连做爱这种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

有朋友告诉我说:你应该找点刺激。

在噪闹的酒吧里,我寻找着刺激。

“先生要酒么?”一个漂亮的女侍者问。

我拿起茶杯笑着摇头,很少喝啤酒,我的酒量不大,所以喜欢喝茶,只是偶尔喝一点威士忌。女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旁边一桌客人叫走,她甜甜地笑着,然后转身,我看见很短的裙子、很长的腿。女孩的短裙在熙攘的人群里晃动,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不为什么,或者是我太寂寞。

看着她甜甜地笑,看着她熟练地开着酒瓶,看着她一口气喝了3瓶酒。我有点愣住了,等她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我招了招手。

“为什么喝那么多?”我说完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他们说我喝一瓶,他们就买一打酒;我喝了3瓶,他们买了3打。”女孩的笑里含着微醉的酒意。

我指指眼前的茶杯:“也请你喝一杯。”

“那你买一打酒。”女孩狡诈地眨了眨眼睛。

于是,我面前摆满了啤酒,而她却在喝我的茶。酒瓶已经空了,我的酒量真的不好。

女孩扶着我:“喂,你家在哪里?”

我搂着她的腰问:“跟我回家吧。”

一夜的放纵彻底唤醒了我久违的欲望,竟觉得自己像个野兽一样贪婪。清晨,眼前的她简单梳洗以后清新得像早上的露珠,她看起来很小,如果不是她在床上的激情四射,我甚至怀疑她还未成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给她钱,虽然有过不少女人,但是一夜情还是第一次。

“喂,我要上学,先走了,昨天你喝多了酒,我忘带包就出来了,给我点钱打车。”

“哦。”我狼狈地爬起来,拿出钱包却不知道该给多少。

我犹豫着,女孩伸出手把钱包拿走,抽出50块钱:“够了,谢谢,下次再还给你。”

女孩笑得纯真无邪:“我叫若若,我爱你。”

她关门走的时候,我都忘了说再见,嘴里喃喃地念叨一个名字:“若若。”

B

我当然不相信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说出的爱,这种快餐感情虚假得一目了然。小婉才是我未来的老婆,我们认识半年才第一次拉手。小婉很好,除了有一点虚荣,有一点任性,没有什么大毛病,那样的女人做老婆让人放心。但是有一点,从我追她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很想过她,就是那种寝食难安的思念。我现在的脑子里是那张甜甜的笑脸,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那句“我爱你”。是的,若若,我很想她,一个星期了,竟然无法忘记,我想再见到她。

我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依然喝茶。

若若没过来向我推销酒水,只是偶尔对我眨眨眼睛,或对我笑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开场白,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或者我来找她就是件太尴尬的事情。慢慢地喝茶,看着她短短的裙子、长长的腿在人群里穿梭。看看表,很晚了,我站起来,不想跟她说再见。

推门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抓住我,看着近乎透明的手指,耳边响起那个一直期待的声音:“等我,马上下班,我去拿书包。”

若若甜甜的笑脸让我惊喜。

挽着我的胳膊,她和别人再见:“男朋友接我,先走了。”

如果上次是巧合,是冲动,那这次应该是我预谋的。

因为我没喝酒,很清醒,若若在我的床上,刚才很疯狂的她现在像个婴儿一样睡着。或者是热了,她把被子踹开,窗外溜进来的月光洒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我看痴了,看着她闭上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唇,散落在枕边的长发,忍不住吻下去。她有些惊醒,发出微微的呻吟声,依然闭着眼睛,却环住我的脖子迎合我。

我终于忍不住,再次疯狂。

天色刚刚泛白,若若穿着我的大衬衫光脚满屋子走。我叼着烟,望着她笑,猜想空空荡荡的衬衫里一定什么都没穿。她爬过来吻着我,满嘴都是薄荷的牙膏味道。抬起头,瞪大眼睛说了句让我太吃惊的话:“我们同居吧,我爱你。”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清纯的样子让我感动得点头。

若若开心地欢呼“哇噻”,然后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你可不要骗我噢。”

我深吸了口烟,苦笑着摇头,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坐在办公室里我没情绪工作,想起早上若若说的话发愣。我竟然答应了她同居,疯了吗?也许。我告诫自己不要相信这种没有基础的感情,我只是在迷恋。找到迷恋这个词以后,我松了口气,男人都会迷恋,在婚前迷恋一回是正常的,总比婚后再放纵自己强,享受最后的自由以后再投身围城才对,宽慰着自己,我心情居然也好多了。

先要去租个房子安置若若,不要再带若若回家,我不能因为最后的放纵把准老婆小婉丢下。

C

如果不是去学校帮她搬东西,我真不相信若若上大三。她不再去酒吧做女侍,因为我不喜欢,当然我承担了她的损失。还好她并不贪婪,用她自己的话就是“我吃得很少,好养活”。但是和她在一起并不单单是“养活”,她总是做着让我哭笑不得的事情。

我庆幸自己不是每天和她住在一起,要不会被她气死或是吓死。

若若会在半夜把熟睡的我拽起来,说她失眠了,让我陪她看星星。可等我清醒地看着星星抽着烟,她却倒在我怀里睡了。若若会凌晨说我们出去晒月亮,然后一个小时后在街上委屈地对我说她走累了,让我背她回家。若若会在清晨她上学走的时候,在桌子上留下一首很伤感的诗,说着分手的话,等我焦急地打电话问她,她却若无其事地说那只是练练笔,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若若会坐在我的腿上认真地说:“我爱你,但是你不要爱我,因为爱我太辛苦。”

我迷惑了,30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迷惑。

我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掉在这个古灵精怪女孩的陷阱里。我也分不清我对她的感情,我从未说过爱她,连喜欢都没有,也许是我自私,我不愿意负责任,我告诉自己要娶的女人是小婉

但是,我真的迷惑,我已经离不开若若。

小婉的关系有了缓和,也许是我觉得内疚,我最近对她很好,连在床上的时候都卖力许多。我陪她逛商场,参加她那些朋友的聚会,我在做平时最讨厌做的事情。小婉表现得很温顺,并且旁敲侧击地说着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30多岁的人也该有个归宿,况且我们恋爱了7年。我想真的该考虑结婚这件事情。

眼前又出现了甜甜的笑。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被锁进围城。

我在看若若发过来的一篇文章,是个悲惨的故事,因为男人懦弱,女孩死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喝了一口茶,接到了若若的电话:“是不是很像我们的故事?”

“还有,我们的相片里也有一张照片,我的照片,而你也在镜子里。”她在说故事里的情节,和我们几乎一样的情节。

我毛骨悚然:“不要再说了!”

“哦,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也把骨灰挂在胸前?”她竟然在电话那边咯咯地笑着。

“若若,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可是你也不会要我。”对面的声音轻了下来。

无话可说,似乎听到了伤感的抽泣声,我只好沉默。又传来咯咯的笑声,然后她挂上了电话,我拨过去,电话关掉了。我不清楚究竟哪个是我的错觉,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哭还是笑,才发现我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可是我回家才发现,若若失踪了。

D

整整3天若若都没有回家,去学校找她,她不在。

无所适从,我连班都上不下去,在租来的房子里一遍遍地拨着她的电话,电话里一个好听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看着家里的东西就想起若若。

漂亮小熊的情侣杯,是我们在地摊抢来的,因为别人看上了想买,若若就可怜巴巴地求人家让给她。红色心形的大靠垫,是我在宜家买的,若若发呆的时候最喜欢抱着它,发脾气的时候就用它砍我。桌子上的洋娃娃是她那次生病,我买来哄她开心的。

我要疯了,后悔自己怎么这么自私,是我把她逼走的,我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更不想对她负责任,我甚至想等若若回来告诉她再也不要离开我。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若若的电话打过来:“我在海边,太好玩了,知道吗?退潮以后那些小虾、小蟹就在脚下爬,我捡了好多……”

“你他妈的赶紧给我回来!知道我急成什么样了?你还好玩!”我真发怒了,从没对人发过火,我的声音大得吓了自己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暴躁成这样。

还是若若,这个让我暴跳如雷的女孩紧紧揪着我的心。

若若回来了,皮肤被晒得微黑的她乖乖坐在我面前,我板着脸不理她。

“我错了,再不惹你生气了。”若若轻声说着。

我抬起头,看见她的眼珠骨碌骨碌地转着:“您就大人大量,宰相肚子盛大船,饶了我这一回吧。”

我被她逗得绷不住地笑,没办法再生气。若若过来坐在我腿上,搂着我的脖子深情地看着我:“娶我好吗?我离不开你了。”看着一下子变温柔的她我不知所措,更说不出话,我怎么可以娶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况且小婉……

若若大笑着搓着我的头发:“才不要嫁给你,我是一只鸟,我要飞,不要笼子。”

我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又泛着酸,希望若若很在乎我、很爱我,又怕她在乎我、爱我。我明白心里那点龌龊的思想,只是想她不离开我,又不想被她纠缠着。

“我下个星期五过生日了,你要陪我,不许又说有事情。”

“好!”我连忙点头,想赶紧脱离刚才的话题。

若若又是狡诈地眨着眼,我不明白她又要出什么花招对付我,反正我是没精力再揣摩她稀奇古怪的心思,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忍受。“你真好。”她咬着我的耳朵,有点疼,我却觉得很幸福。

接到老妈的电话,说别忘了周五中秋节叫小婉吃饭。我才知道为什么若若狡黠地笑,这个鬼丫头一定知道我不能陪她,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我心里盘算着还是要和小婉回家,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和若若解释,原来有两个女人竟这么麻烦。

若若的生日、小婉的约会,我焦头烂额。

E

中秋节,我起得很早,怕听到若若的叮嘱,更怕看见她期盼的眼神。

心里惭愧,我把一条刚买的铂金手链放在桌上,留了个便条:“宝贝,生日快乐!”然后做贼一样地逃出了门,实在不忍她等我。我又发了条短信:“今天有事,不陪你了。”没接到她回的消息,我打电话,她关机了。

开始是害怕她生气,然后变成担心,再后来是后悔。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找若若,但怕看到她已经离家的场面,我忽然很怕失去她。我迫不及待赶回家,把别的事情全抛在一边。打开门,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没有生气,没有失踪,若若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准确地说是“造反”——到处乌烟瘴气,厨房更是一片狼藉。

若若看见我大叫:“快点,油都热了,我还没打鸡蛋呢!”

我无语,原来我思想斗争了半天,她却根本没当回事,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忙地从她手里接过鸡蛋,然后听见她说:“你真乖,快炒菜,我去摆桌子。”若若穿着蓝色的短裙,露着长腿,光脚在地板上走,把饭菜和碗筷摆好。若若插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很小心很仔细。若若扬起胳膊在我眼前晃,纤细的手腕上挂着我送的生日礼物。若若跪在椅子上许愿,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却不安分地抖动。她真的很美,这个永远喜欢露着长腿光脚在地上走的女孩让我着迷。我揽过她吻着,若若很顺从,柔软的身体就靠在我怀里,心里踏实了许多,有些陶醉,这个女孩现在是我的。

饭还没吃到嘴,她提出一盒月饼,推着我:“快走吧,知道你有约会,今天中秋。”

我诧异:“和谁约会?”

“当然是女朋友,你钱包里有她的照片。”若若眨着眼,一脸坏笑地看着尴尬的我。

“那你呢?”我没话找着话。

“我约了男朋友蹦迪,你快走吧,已经晚了。”我被她推出了门,心里不是滋味,若若说的男朋友让我心里不快。

F

家庭聚会,爸、妈、小婉和我。

我没心思吃饭,想着若若和别人的约会耿耿于怀。小婉周到地照顾着爸妈,一副准儿媳的样子,老妈更是直白地说想抱孙子。看着小婉的乖巧,我有点动心,也许她不是个好情人,但却可以做个好妻子。况且这么多年我也没想过会娶别人,我一直认为未来的老婆是小婉。

若若,我又想起若若,这个让我摸不透心思的女孩也不知道现在和谁在一起疯。我嫉妒了,被若若说出的话刺伤,男朋友,他的男朋友!我把杯子里的啤酒一口气喝掉,脑袋有些晕,心里竟舒服了许多。

然后,我向小婉求婚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饭桌上,我说结婚的时候看见小婉嘴里的虾仁还没咽下去。小婉羞涩地低头,老妈开心地咧着嘴笑,老爸举着酒杯算计着筹备婚礼的时间。我怔住,原来就这么把终身大事定下来。送小婉回家,在她家门口吻别,她嘴里的虾仁味道提示着我已经要结婚的事。

我头很痛,在街上一个人走,没有感受到结婚的喜悦,就是想终于踏实下来了。走到若若的楼下,我抽着烟,看看表,很晚了。望着楼上黑漆漆的窗户,她或者还没回来。

进门,开灯,我吃惊。

若若躺在沙发上,可能看着天花板的眼睛被突然的光线刺痛,她用手遮住眼睛。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声音里有着不满。

“我没有出去,一直在等你回来。”若若平静的话让我震惊,我的大脑又堵塞了,不知道该如何接着说下去。

沉默,看到她扬起眉毛笑着:“你真信啊?我跳完舞刚到家。”

“哦。”我皱着眉头,心底又泛起了酸气,却看见饭菜原封未动地摆在桌子上,连蛋糕上的蜡烛还在。若若依然光着脚,还穿着那条蓝色短裙。我心里抽搐地痛了一下,她根本没出去,连袜子都没穿,她在骗我。

我俯下身狠狠吻她,拼命地抱紧这个也许再不属于我的女孩。感觉被一个巨大的铁锤击中了心脏。是的,我要结婚了,可新娘不是她。

G

若若风卷残云地把桌子上的饭吃掉,我看着竟有点欣慰,她没有男朋友,也没出去跳舞,她还是我的若若,简单的若若。陪她喝酒,庆祝这个已经过期的生日。若若喝得很多,我喝得很少,我不想醉,想清醒着多看看她。她躺在我旁边,脸红扑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嘴里却还在嘀嘀咕咕:“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是为什么?我又老了1岁,21了,真可怕。知道我今天许的什么愿么?希望你说——爱我。”

我不能说,因为我已经对一个女人承诺过,看着怀里的若若,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

她似乎睡着了,安静得像一只猫。她真的很像猫,温顺的时候在怀里撒娇或乖巧得一动不动,一旦发脾气却会狠狠抓一把,留下一道血印子。我会再也看不到她了吗?我心里绞痛着,或者我爱上她了,我不敢肯定,但想到即将要分开,我喘不过气。这个女孩在我心里刻下了太多无法磨灭的印记。

“我要结婚了。”话从我嘴边溜出来的时候也吓了自己一跳。我后悔自己太残忍,为什么要说?又为什么要现在说?

看着不动的若若我有点庆幸,她没听见,她真的睡着了。若若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往上翘,忍不住亲亲她的脸,她熟睡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我叹了口气,真希望可以不伤害她。可是,我看见顺着长长睫毛淌下的眼泪,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已经伤害了她。她翻个身转了过去,我不敢动。

若若听到了,这个太聪明的女孩竟然什么也不问。也许问也是徒劳,我又能说什么?已没资格承诺,今天晚上我已经把承诺给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在欢天喜地等着做我的妻子。是我自己放弃了身边的这个女孩,我到底做了什么?向一个女人求婚,却为失去另一女人伤心。我无助,头痛得要裂开。

若若在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搬走了。

这是我想到的,但是当我回到家看见她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以后,还是心痛。燃上一支烟,回忆着我和若若相识以后的点点滴滴。那些快乐温馨的画面就像电影回放,而我这个老胶片电影机总是在某个让我感动的地方卡住,于是那些画面就又重新播放,直到我允许它跳过去。我不停地抽烟,那些记忆还在眼前一遍遍跳动。拂了把脸才发觉面上都是眼泪,我笑了,竟然笑了,因为我已经太久都没流过眼泪。

“再见,若若。”这是我心底的声音。我还是不敢说那句她一直期待的话,哪怕是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敢说出口,可我已经明白对若若的感情。

从没这么痛过,只为若若,我的心裂成了碎片。

H

我消沉了,没心思做事,整天借酒消愁,颓废得一塌糊涂。父母一下子却像年轻了10岁,天天开心地筹备着婚礼的事情。我和小婉很少见面,我在刻意回避她,甚至想说不结婚了。可我太懦弱,实在说不出口。那样的话我无法面对父母,也无法面对小婉的家人,又怎么去面对小婉?这个等了我7年的女人?结婚是我提出来的,没人逼我,我伤害了一个心爱的女人,又怎么能再伤害一个爱我的女人。我每天在自责中混日子,骂自己根本没资本玩感情的游戏,我拿得起却放不下,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遍体鳞伤。

从老爸手里接过了“婚礼进程表”,上面详细罗列的事情让我茫然。

21日:试礼服

22日:买戒指

23日:照相

24日:看婚礼场地

25日:领结婚证

密密麻麻的字让我不能思考,大脑是混沌的,婚期在临近了吗?我不敢想。几乎麻木的头脑里唯一的记忆是再也看不到那个甜甜的笑脸。我的心有些抽搐,那丝酸涩的滋味便弥漫了整个身体。我拨了电话给小婉,安排去买戒指的时间,可是她的手机无人接听。深秋的早晨已经很冷,站了半个小时的我没了耐性。小婉的电话依然没有接听,我决定不再等失约的小婉,推开旁边饰品店的门,里面的暖气让我有了一丝暖意。

服务小姐的脸上是机械的笑容,我木然地看着面前摆放的戒指,耳朵里装的是甜腻腻的话:“这款叫‘缤纷’,今年的新款,主石虽然不大,旁边镶碎钻很特别。这款是‘真情’,很简单的工艺。”

我浏览着柜台里的物品,盯住一条手链,同样款式的一条是我送若若的生日礼物。

又记起纤细手腕上闪闪的银白色,还有那条手臂环住我脖子时说的话:“希望你说爱我。”

于是,我买了和手链同样款式的一枚戒指。

坐在星巴客一隅,看着外面突如其来的雨发呆。我摆弄着刚买的戒指,很秀气的戒指,指圈很细,我才想起来,小婉的手指有点粗。我想笑,我在干什么?呆望着雨打在玻璃上留下的痕迹,雨水来不及流下去,一滴雨水上又迅速地落上另一滴。像若若在我心底的痕迹,她刻画了太浓重的一笔,无法抹去。两个女人的影子在眼前重叠,我努力却看不清面孔,她们时隐时现地交错着。终于,若若的笑脸浮现出来,我松了口气。是的,我该做个了断,怎么可以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的却是另一个女人?我想和小婉结束。电话响了,小婉说要过来找我。

外面的雨更大,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怎样面对一个等了我7年的女人说分手?我抓住自己的头发,竟然无助,慢慢陷入自己挖下的陷阱里。

看见小婉的出现才觉出我们很久没见面,这真不像快要结婚的样子,我心里明白是自己出了问题。

小婉清瘦了不少,本来圆润的脸露出了尖下巴,略有憔悴的神情让我不敢说话。

可我想起若若心里更疼,若若又怎么样?我努力地想笑得自然点掩饰自己的失态,该怎么说才能少点伤害?喘了口气,我决定该告诉她。

“我想和你说……”小婉欲言又止的话让我不安。

“说吧。”我尽量笑着,伸手握着她已经出汗的手,不想再给这个女人压力,我该对她好点。

她的脸上却凝重了起来:“原谅我好吗?”

我诧异:“怎么了,你说吧?”

“我不想结婚,因为我爱上别人了。”小婉的脸涨得通红,“对不起,别怪我。”

空气静止着,我的大脑像卡了壳的旧机器一时运转不了,说不出话,只是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小婉,我的懦弱,我的自私,我的左顾右盼……

“好,祝福你。”我笑着,知道自己是真心的,不需要再伪装什么,我佩服小婉的勇气,她说了我一直不敢说的话。

“那你不介意?”小婉盯着我的眼睛, “爸妈那里怎么说?”

“我去说。”我口气的平静也许出乎她的意料。

小婉脸上依然是内疚:“那我走了,他还等我的消息。”

看着她走的背影,我心里有点酸楚,其实她一直都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女人,或者因为我得到太容易才不珍惜。外面渐渐停下的雨让我松了口气,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不用再背负伤害小婉和若若的枷锁,不用在两个女人中间苦苦挣扎,都过去了。

我的眼睛有些潮湿,这时才看到小婉发过来的短信:“若若要被学校劝退了,你快想想办法。她的公共课老师是我的大学同学,你去找她,看能不能帮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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