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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一梅:纵然疼痛,也要开花

  廖一梅,著名戏剧编剧,代表作《恋爱的犀牛》从1999年首演风靡至今,被誉为“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是中国小剧场戏剧史上最受欢迎的作品。

  遭遇先锋话剧

  

  高三时,她听说在中央戏剧学院可以不学数学,还可以随便地看书写东西,就觉得挺合适。廖一梅顺利地考上了中戏。当时选戏剧专业,她就是感觉好玩,至于戏剧是什么样,能做成什么样,她都没想过。

  所以,刚听了一堂课,廖一梅就傻眼了:老师讲的戏剧和自己理解的压根儿不是一回事。这种情况下,廖一梅没动力学习了,她白天坐在教室里凑数,晚上猫在宿舍里看小说,偶尔发一发“无可奈何进中戏,谁知日后会怎样”的牢骚,结果成了大伙儿戏谑的“忧郁黛玉”。

  廖一梅中戏那年,孟京辉正读研究生,两人是同校师兄妹。廖一梅第一次见到孟京辉,是在同学刁奕男排练的课堂小品上。那是一个颇为怪异的作品,演两个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的奇思妙想,他们明明蹲在便桶上,却说自己正骑着摩托车横冲直撞。刁奕男的课堂作业得分极低,老师看不懂,廖一梅却因此记住了演课堂小品的、“眼睛像小野兽一样,一点也不像研究生”的孟京辉。

  那时,孟京辉扛起了先锋戏剧的大旗,拉拢了张一白、胡军、郭涛一帮人,鼓捣出中戏史无前例的“实验戏剧15天演出季”。廖一梅是这一切热闹的外围参与者。她的工作主要是贴海报、打扫剧场,演戏时按响闹钟制造音效,排练时用电炉子给大家煮东西吃。廖一梅看上去弱不禁风,干起活儿来却是麻利又细致,更难得的,是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在《等待戈多》一剧中,当排演结束时,大伙儿都累得或躺或坐在地上,唯独廖一梅一个人不肯休息,接着打扫全场的垃圾。这一切,孟京辉都看在眼里,因而格外爱怜这个身体羸弱的小师妹,亲热地喊她“宝儿”。就这样,日久生情,两人慢慢互相有了好感。

  任情任性不爱束缚

  大学毕业后,廖一梅被分配在中国戏剧家协会下属的一个出版社,做编辑,每周就到单位上两天班,但这两天她也不想去,她不愿意受一丁点儿的束缚。她还害怕处理人际关系,周围人关心的事情她不关心,他们争夺的那些东西她觉得没意义。

  为何不能老实守着一份糊口的工作,理想主义能当饭吃么?她说:“谁都有生存压力,这个完全不值一谈!可是,有多大意志力的人就会有多大成就。我知道人站在泥地上,这是一个根本,有的人喜欢烂泥,但我不喜欢。这是本质的差别。”

  从单位出来后,廖一梅曾给报纸杂志写过专栏,后来作罢。“我没那么多话要说,对一些当时看似热闹、其实毫无意义的事情发表看法也实在没必要。我讨厌废话……别人的和自己的都讨厌,如果不是非说不可,我宁愿闭嘴。”

  她还给电视栏目撰稿,做广告公司的策划文案,做MTV的创意,乃至写电视剧本,只要能挣钱,她几乎都写过。只可惜,稿费不高,勉强混个温饱而已。

  第一个和她签约的是王朔。当时王朔成立了一家公司,签了好多作家,也找了好多刚从中戏毕业的学生。王朔主动跟她说,写一部电影给她一万五。她乐得傻掉了,从没想过能赚那么多钱。但是不久,那家公司就破产了,她写的剧本也没被拍成电影。而从此,廖一梅真正成了一名专职编剧。

  接下来的几年里,廖一梅先后写了多部电影和电视剧剧本,像《中国机长》、《龙堂》以及《绝对隐私》等。这些剧本虽说都拍摄成片了,但由于种种原因,没得到期望的报酬,廖一梅心头酸楚不已。她尤其不喜欢写电视剧,要写无数次“他走进来”、“他坐下”、“他出去”类似的话。“这实际上妨碍了我的表达。我希望能把语言变成利剑,可随意在空中挥舞,说起话来带着刀剑的‘刷刷声’,用最锐利的方式表达。”

  她就去找孟京辉,看能否在老本行话剧业觅得一条出路。孟京辉虽说已在实验话剧中坚持了好几年,且小有名气,但也正为“空前的上座率,票房却不高”的难题而抓耳挠腮。很自然地,他们走到了一起。

  我的剧本我作主

  1998年和孟京辉新婚度蜜月归来后,廖一梅将自己关起来,准备写一部任情任性的作品,就是《恋爱的犀牛》。当时乃至现在,也没有人那样写剧本——整页的独白,拿掉了所有故事情节,人物的身份背景都是模糊的。

  故事表达的,并不是生活中真的有那么一段爱情故事,而是一个寓言,一种超现实感。廖一梅不像传统剧本那样,写主人公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在哪里见面。她当时这样写的时候,不知道观众会不会接受。

  “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我决定不忘掉她。”“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 看到满街的犀牛。”类似的台词那么旺盛地燃烧、直接坦白,要炸开似的生命力,打动了孟京辉,他想把它搬到舞台上。

  但他们要面对惨淡的话剧市场,以及资金筹措、演员遴选、剧场选择等一系列现实问题。在剧场选择上,求爷爷告奶奶地说了一大箩筐好话,他们才在鲜有人知的北兵马司小胡同里,找到了一个名叫老青艺的不起眼的剧场。在钱齐人齐马上要排练时,投资人却撤了。

  廖一梅说,出于任何原因向任何人和事低头,都是怯懦的表现,都会让自己瞧不起。所以,开弓没有回头箭,孟京辉把自己的房子抵押了21万元,又跟朋友借了钱。他跟廖一梅约定,如果赔了,廖一梅写一年的电视剧还钱。

  在演员遴选上,也勉强凑合着。1997年夏天,《恋爱的犀牛》总算摇摇晃晃出场了。结果,奇迹出现了:《恋爱的犀牛》火了,场场爆满,连过道都坐满了人。剧场售票窗口前的长龙沿着兵马司胡同,一路排到了安定大街,创下了首演连演四十场、场场上座率120%的业绩。至于票房,更是大赚特赚了整整50万元。该剧成为中国戏剧史上第一部靠票房赢利的小剧场话剧。

  廖一梅和孟京辉用十年时间拯救了戏剧,并将前卫变成经典,把边缘变为主流。从此,写作对廖一梅来说,不再是谋生的手段,而是内心需要。

  2000年,廖一梅写了电影剧本《像鸡毛一样飞》,那是一个关于诗人的故事——面对周遭翻天覆地的变化,理想主义者感到不适和无能为力,不知该固守自我,还是审时度势,站在风口浪尖。

  一年多时间里,剧本一直在反复修改,和一个个投资人交涉。当时,一个风头正劲的外国制片人要廖一梅夫妇做出选择:或者按照他的意思再写一稿,或者另换一个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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