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搬离宿舍后不久便辞职了,辞职后的日子是开到茶靡的山茶花,平淡却充满了安静的快乐。
很久没有看到学姐了,虽然遇心里会有所抵触,那却不是遗忘的借口,心里依旧有些挂念。给她挂了通电话,甜美的嗓音温弱了许多,我想她应该是熬夜后的憔悴,说了半天的话她才说:是你啊,死人。
当时就把我给吓愣了,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幽怨的声音像个怨妇,而我是那个晚归的离人。我有点接受不了这夸大的变化。想起她那些诡异的举手投足,从脚底泛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恶寒直灌脑门。
你在想什么,什么时候有空。电话那头视乎正常了。
额,我现在忙于找工作呢,呵呵,等我安定下来请你吃饭怎么样?
你刚才在想什么,怎么叫你那么多遍都没有声音,还以为是我的手机出毛病了,可是我这可是新市上的苹果哎。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呢。
想到了吗?
被你打断了呵呵,忘了。
跟你说正经的,你在哪儿,我去你那边,这两天放假闲死了,我带你出去玩儿啊。怨妇声音又变成了俏皮甜妞儿。那些鸡皮疙瘩早已情不自禁。
我有些对这样的变化过敏,每一根神经都纠结缠绕起来,舌头和牙齿难以默契。支支吾吾的语气学姐让那边沉默了我一阵,静静地挂掉了电话。
晚上躺在那张杂乱的床上,白色的月光照透了黑色的凄凉。
不知是谁家的猫站在楼下叫唤,声音随着散落在地的灯影凌乱开来。一辆疾驶而过的小车惊起满地尘埃,那只猫突地跳上我的窗台;是一只贵族型的黑色波斯猫,黑色的毛在月光下闪亮着光泽,他使劲的用爪子挠着玻璃,那刺耳的声音在黑暗的月色下显得刺耳。像是一幕惊悚的电影背景音乐。
翻开手机通讯录,才发现原来那么多的号码都只是漂亮的装饰,难得有那么几个精心的点缀。反反复复的拨了一个号码,始终没有让它拨出去,写好的信息都被更新在草稿箱里。
忽然发现,有的时候人也会像草一样枯萎荒凉。把手机扔在一边,蒙上被子享受着黑暗里的困倦和静躺的安然,在那种不知不觉的享受中慢慢睡着。
窗外一个黑衣素束的女子把头埋在黑色头发中挠着玻璃。我看到她的身后全是奇形怪状的车子在奔驰,牛头的马脸的,还有那些刻着各式各样图案的车子在窗外款款而行。我看到一男一女飘然的穿过长街在向着这边走来,女子依旧埋着头用力挠我的窗,刺耳的声音在隐隐的月色中和着透明的玻璃上的液体划出一道狰狞的轨迹。
那一男一女走到窗外边的女子面前,毫无血色的脸在月色中苍白如霜,只有黑色的眼珠还能木然的在画出的眼眶里旋转。一左一右的架着往回走,我看见不远处的牛头车上全是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甚至四肢分离的人,红色模糊了整个世界,一颗挤出车门的头满眼是黑色的怨恨遗落在绝尘而去的街头。我的手脚已经完全瘫软,在临上车门的时候那个女人回过头,冲我诡异的一笑。
整个人都快窒息掉了,那不是学姐吗。她怎么会坐那样的车啊。
我的思维旋转超出了大脑的功率,我猛地惊醒,夜依旧在皎洁的月色里透明。旁边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的震动。刚才梦里的惊吓还没有回过味儿,大脑超负荷的散发着热量,我颓然的拿过手机按了免提。
喂睡觉了没?
嗯
那你继续睡吧,我走了。
无话可说,时间就在电话的两头的沉默中招摇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