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是跟奶奶长大的,从小奶奶为了哄我经常讲一些灵异故事给我听。
记得有一个故事还是奶奶亲生经历的。
奶奶那年刚好十五岁便嫁给了爷爷,家里尚有十几亩地,日子算是富农。
收完一片地在歇息片刻间发现镰刀头滴滴血迹,吓得奶奶“啪”的一声扔到地上。
“哪来的血迹,难道自己受伤了。”
翻来覆去查看自己身体,可并无伤痕。管他呢,趁天色尚早赶紧回家,这血迹不是好兆头。
当奶奶走出高粱地没几步,眼前突然一片暗灰,紧紧有一丝光亮,什么也看不见。
“我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眼睛瞎了、眼睛瞎了。”
奶奶情绪已然失控,四下里喊人求助。
田地里除了奶奶别无他人,急得奶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坐在冰凉的田地里失声痛哭。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四岁没了娘,老爹抽大烟没钱,把我卖给老刘家做媳妇,到现在害了眼睛,呜呜呜……”
一直哭到太阳西下,奶奶坚强起身,不能在这,我要回家,也许找村医会治好眼睛。
坚强的奶奶凭借记忆一步一步爬着回到家里。
“谁在家呢,赶紧出来接我一把。”奶奶手扒着柴门冲屋里喊嚷。
“是玉琴,你咋才回来,看见成武没,他出去找你去了。”
说话的正是太奶奶。
“娘啊,出来接我一把,我啥也看不见了,眼睛瞎了。”
老太太听声音不对劲,晃着小脚出了门,看到柴门口儿媳妇扒着栅栏在那里呜呜的哭着。
“咋啦儿媳妇,你迷眼睛了吧!”
“不是的,娘啊!我眼睛突然就啥也看不见了,只有一点点光亮。”
“那你怎么回来的。”
“娘啊,我是爬着回来的。”
老太太有些不信,抓过儿媳妇的手一看,掌心已经破绽,泥土覆盖了伤口。
想翻开眼皮看一下,可老太太的手就是不听使唤,接连从眼皮划过。
“先进屋再说吧!”
娘俩一跌一撞的进了屋子,奶奶一下子倒在炕上不起,混身哆嗦成一个。
“儿媳妇,你不会是假装的吧,逗我老婆子呢吧!”
老太太摸了摸儿媳妇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吓得老太太把手缩回去。
老太太说了一连串的话,可奶奶跟死人一样躺在炕上抽搐是更加厉害。
老太太彻底慌了神儿,儿媳妇早晨出去还好好的,过了半天就生病了,也太突然了。
这时,爷爷急冲冲的赶回来。“娘啊,玉琴回来了吗?找了多半天可就是见不到踪影,急死人了。”
“成武啊,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看看你媳妇吧。”
爷爷进了里屋,看到炕上躺着的正是媳妇玉琴。
“娘,玉琴这是咋地啦,早晨出门还挺好,可这个……”
“谁说不是呢,回来前跟我说她眼睛瞎了,啥也看不见。开始以为是逗我,没往心里去。可进屋一直躺到现在。你看,这人不就完了吗!”
老太爷这时抽完烟炮儿回来,见她们娘俩嘀嘀咕咕神色慌张,一看就有事。
“干哈呢你们俩,嘀咕个啥。”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儿媳妇快不行了。”
老太爷听完以往经过,对他们母子一顿臭骂,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请大夫。
爷爷腿快,没多少功夫请来村里赤脚医生刘神医。
等刘神医查看了奶奶的病情,叹息道:“你家媳妇从脉相看得的不是实病,脉路不动,若此症状定会早死多时。而她却呼吸均匀,面如白纸,抽搐的厉害,肯定是招上什么东西。这样的病我不会治,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告辞。”
说完,刘神医慌张离去。
招什么东西,全家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成武,你赶紧去邻村把二婶子请来,叫她给玉琴看看。”
“二婶?就是给人跳大神的那个。”爷爷略有疑问。
老太爷见他迟愣,上去就是一闷脚:“装什么愣,快去。”
到了深夜,爷爷请来邻村的二婶。
年纪不过五十,身形矮小枯瘦,留着丸子头,穿的倒也干净。
“他刘大哥,深更半夜的找我一定有急事吧!”
“大妹妹,真是过意不去,我家媳妇说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打发成武这才把你请来,劳驾你给看看我家媳妇到底咋地啦。”
二婶没有回答,而是急忙进了里面,看见炕上的玉琴还在抽搐,已经缩成一团。
等离近一瞧,那眼睛肿的不亚于小馒头。
“你们家有粮食吗,拿出一升来。”
老太太支支吾吾不愿拿出,老太爷怒道:“快给我拿去,别傻愣着。”
老太太不得已惧怕自己老头,在后房拎出一个布口袋。
“家里就这点高粱米都那去吧!”
二婶子拿出三个瓷碗,将米倒满碗里,取出七只香,中间碗里三只,其他各两只。
点燃七只香,二婶子拜了三拜,嘴里叨咕了一堆话。随后,直愣愣站在原地不动,一家三口也不敢问,只是一旁观看。
突然,二婶身子一颤,开始摇摆扭动,就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一样,开口道:
“深山古洞修身,五湖四海扬名。请问上仙何方来历,为何折腾我家媳妇,有事的话您就跟我说来。”
说也奇怪,奶奶已经不省人事,二婶子一番话言罢,奶奶就好像打了一针吗啡,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在炕上摆出一副动物姿势,脸上还不停的做着鬼脸,叫人看着毛骨悚然。
嘴里开始说出怪异语言,是人就听不懂的话。
家里人不敢做声,爷爷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些怪事,老太太更是发傻。而老太爷还是久经世故,但也有几分惊骇。
几番对话过后,二婶子猛然一声怪叫,身子不扭不晃,狠狠的吐出一口气息。
回过头来道:“妥了,你们知道儿媳妇这是咋地啦?”全家人摇摇头。
“她这是害了人家狐仙,老仙只想教训教训她并无加害之意。”
“那儿媳妇眼睛还能好吗?”
老太太嘚嘚问。
二婶子没做声,抱起玉琴的脑袋,用舌头使劲舔她的眼睛,一边舔三下,随后把碗里聚下的香灰取出一捧,脑瓜一晃,肚子一鼓,打嘴里吐出一大块黄痰。香灰掺和上黄痰涂在奶奶的眼皮上,厚厚一层。
完事,二婶子对老太爷说:“儿媳妇的眼睛三天必好,不过呢……”
老太爷一愣:“她大妹妹,不过什么,咱们还有不可说的吗
。”
“只怕你舍不得钱财啊!”
“没说的,只要把我儿媳妇病医好,花多少钱我都认。”
回过头又问老太太:“她大嫂子,你舍的钱财吗?”
一句话问住了,老太太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不过当家的慷慨言词,自己不好推却。
“行……怎么都行。”
“那好,既然这样那就照我说了办。后天正是十五,你家出钱请戏班子,在村头唱上三天大戏。三天戏唱完,儿媳妇的病立马就好。老仙出了气自然会离开。”
一家人真就照办,请来乡里有名的二人转戏班,又请来几个唱京戏评戏的,村头搭建戏台,整整热闹三天。
果不然,三天过后,奶奶肿胀的眼睛渐渐消退,视力恢复如初,身子骨比当初还要棒。
听罢奶奶讲的故事,我突然明白了问道:“原来狐仙也愿意看戏啊!不然怎么三天大戏就答对的狐仙满意。”
奶奶微微点头不语,直到八十多岁她老才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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