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公走到一起,是在一个春末夏初的日子,空气温润,清爽怡人。初见老公,身材魁梧,成熟稳重,干净的白衬衣一尘不染。他谈吐优雅、风度翩翩。用一见钟情形容我们的相遇,一点儿也不过分。短短的两个月之后,我们就幸福地走在一起。人们都说闪电般的爱情会闪电般消失。但是,我们的爱情却如陈年佳酿,日久弥香。
生活和工作中,我们彼此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互相鼓励,共同进步。
随着老公职位的升迁,他的工作越来越忙,应酬也越来越多,在家的时间明显减少。年届不惑的我,却变得更加害怕孤独。每天下班回家,我会不由自主地打电话给他:“你什么时候回家?”他在电话里不是说“正在开会,别等我吃饭了”,就是说“今晚有接待任务,回家早不了”;有时,更是一句“正忙着,你有事吗?没事挂了”就把我打发了。那不耐烦的语气,让我的心瞬间冰冷。
每次在电话里听到老公这样的话语,我就想起秋后的田野里那株忘记收割的红高粱,在萧瑟的秋风里独自飘摇。每当此时,我的心中就会掠过一丝凄凉,进而是无边的委屈。
自己一个人吃饭,常常瞎凑合,冷一顿热一顿,饥一顿饱一顿。寂静的夜晚,大大的房子,我形单影只。为了打发难熬的时光,我就收拾房间,拿着毛巾,趴在地上,一点儿一点儿地擦拭地板,直到把地板擦得一尘不染,玻璃茶几和窗户可以当做镜子照。与其说是擦拭地板、窗户,不如说是擦拭我内心一寸长似一寸的寂寞。
我还在新华书店办了借书卡。寒冷的冬夜里,独自一人的时候,我就裹着棉被看书,看到困极了也不想入睡,等他回家。他总是很晚才回家,我总是等不到他回家就已进入梦乡。翌日清晨,我们总是在匆匆忙忙中,边看着表,边胡乱填饱肚子,就各奔单位了。时间长了,我对这种生活除了厌倦,还有诉不尽的抱怨。
重新审视这个家,本应该有融融的情、暖暖的爱,但是,我们之间交流日渐稀疏,亲情似乎淡薄了许多。我的怨气随着日子的流逝,越积越厚,心中充满了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失落感。
我早看过日历,今年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正好是一个周末,他说好要好好地陪陪我。但是,那天一早,他们单位领导打来电话,说要他陪同去新建的化工基地视察。当他有点儿歉疚地离开家的时候,我失魂落魄,眼泪伴着委屈恣意蜿蜒。晚上,他一进家门,我心中郁积的愤怒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我一改往日的淑女形象,像个怨妇一般,陈谷子、烂芝麻,喋喋不休、慷慨陈词。老公的语气也委屈中带着强硬,他咆哮:“我忙得要死,你不关心就算了,理解一下也行啊!”我沉默了。
周末,为了调节心情,我与闺密相约一起去附近的玫瑰园赏花。初夏时节,清风送爽,花儿怒放。玫瑰园里,红玫瑰、白玫瑰、紫玫瑰、黄玫瑰……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真应了那句“玫瑰花放香如海”。
我贪婪地享受着这场视觉盛宴,好想留住这美好的瞬间。于是,我小心地拨开玫瑰,摆出各种姿势,频频在缤纷旖旎的玫瑰花丛里留影。突然,一阵刺痛。仔细一看,手指被玫瑰刺划破了。我把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吮吸,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闪过:自己最近的家庭矛盾,跟被这带刺的玫瑰划破手指不是一样的道理吗?夫妻之间,彼此无论多么欣赏,也一定会有不和谐的因子;而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体谅、学会包容。
老公人到中年,肩负着对家庭、对工作的责任,默默地承担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我应该一如既往地支持他、鼓励他、帮助他才是。可这段时间,我只顾及自己的内心感受,丝毫没有关注过他的心情,还大吵大闹给他添堵。仔细想想,自己真的不应该。
逛完玫瑰园回家的时候,我特意买了8枝旖旎馨香、灼灼如火的红玫瑰带回家送给老公,以此向他表示我深深的歉意。希望我们的婚姻像火红的玫瑰一样,在理解与宽容中美丽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