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惯了软枕的现代人,很难理解古装剧和博物馆中出现的瓷枕——古人为什么要“为难”自己?这样又高又硬的枕头用起来舒服吗?
作为一种寝具,“枕”有着久远的历史,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就出现了人类使用的石枕(1957年,湖北黄冈螺蛳山遗址墓葬中发现一件石枕,长18厘米、宽16厘米、厚4厘米~5厘米),人们那个时候就有意识地使用枕头垫着脑袋休息了。
从考古发现来看,枕头在不同时代有各异的形态,材质和形状也各不相同,主要可以分为硬枕和软枕两类。其中,瓷枕从唐代开始广泛流行,宋代达到鼎盛,明清时期逐渐衰微,直到20世纪才退出了历史舞台。从现有的资料来看,瓷枕陪伴人们入睡至少有1000多年的历史。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睡瓷枕这么不舒服,为什么瓷枕还能够流行这么久呢?它的魅力在哪儿?
我们可以依据瓷枕的使用痕迹、现存的文献图像资料和出土的实物,分析它的实用性。
瓷枕最重要的功用在于夏天纳凉。没有空调的夏天,古人是怎么熬过去的呢?通风、打扇、铺簟、用冰之外,还有一样消暑神器——瓷枕。夏日炎炎,午后时光又如此漫长,冰冰凉凉的瓷枕正适宜午睡消暑。
在描写女子闺阁生活的词作中,我们可以发现瓷枕的另外一个功能——支髻固l。古时女子头发很长,梳发髻更是耗时耗力,所以午睡时女子睡瓷枕——只有硬质的枕头才能保持发髻不散乱。
此外,瓷枕还有储物功能。瓷枕是中空的,以前的人会把珍贵的东西放置在枕头里,把枕头当作储物盒使用。《越绝书·越绝外传枕中》记载:“以丹书帛,置之枕中,以为邦宝。”旧时人们往往把契证、零钱、记事本等物件放入瓷枕,一旦发生火灾,拿起枕头就跑。
祈福保平安是瓷枕的又一大功用。唐宋时期流行的瓷枕以北方窑口出品居多,在动荡不安的时代,河北等地的普通工匠依旧通过制作瓷枕将祝福传递给千家万户——祝愿枕着瓷枕的人平安、乐观、多子、富贵。以磁州窑系瓷枕为代表,枕面上的文字灵动风流,大多洋溢着生机盎然的生活情趣,寄托了古人的浪漫情怀。枕着瓷枕入眠,仿佛古人在透过冷冰冰的瓷枕向遥远的我们送来问候,轻轻道一声带着历史余温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