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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听德语,觉得这一课有趣。上网查查,找到了原文。也找到了一个中译本。觉得中译本不好,就动手改了改。发给大家看看。”
  
  ——前几天一位大学同学在同学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可谓不辞辛劳。
  
  我的这位同学有语言天赋,再加学习刻苦,英语甚好。现在,五十已过,对语言仍有浓厚的学习兴趣,跟我们说,退休后准备学习意大利语,研究歌剧。学习的劲头,令人鼓舞。
  
  下面就是“这一课”的内容,格林的童话或寓言:寿命。
  
  上帝造了世界,正打算给万物定寿命,驴来了,问道:“主啊,我该活多少年?”“30年,好吗?”上帝说。“哎呀!主啊”,驴答道,“这可够长的。想想我活得多累呀!从早到晚驮着重担,把一袋袋粮食拖进磨坊,好让人们吃上面包,而他们为了让我打起精神,永远是鞭打脚踢。给我减掉一些吧。”上帝大发慈悲,给驴减了18年。驴欣慰地走了。
  
  接着狗来了。“你想活多长?”上帝问,“驴觉得30年太长了,但你会满意吧!”“主啊”,狗回答说,“这是你的意志吗?想想我得跑多少路啊,我的腿坚持不了那么久。一旦我不能叫了,牙也掉了,从一个角落跑到另一个角落,除了呻吟,我还能干什么呢?”上帝觉得狗说得也是,给它减了12年。
  
  这时猴来了。“你一定愿活30年吧?”上帝对它说,“你不必像驴和狗那样干活儿,而且你总是很开心。”“哎呀!主呀”,猴答道,“表面看是这样,实际上可不是。就算天上掉米粥,我也没勺子吃。我总得干滑稽事,扮鬼脸,逗人发笑。人们给我个苹果,我大咬一口。结果是酸的。多少时候,欢乐的背后其实是辛酸!我可忍不了30年。”上帝仁慈,给猴减了10年。
  
  最后来的是人,快乐、健康、活力十足,请上帝定寿命。“你该活30年,够了吧?”上帝说。“太短了”,人大叫道,“我刚盖好房,在自己的灶台点上火,我种的树刚开花结果,我正想享受生活,却要死了!主啊,让我活长点吧!”“我把驴的18年加给你。”上帝说。“还不够。”人答道。“狗的12年也给你。”“还是太短。”“好吧,我把猴的10年也给你,但不能再多了。”人很不甘心地走了。
  
  于是,人活70年。头30年是人的日子,过得很快。这时,他健康、开心,乐于工作,享受生活。此后18年是驴的日子。重担一个接一个压在肩上。他辛苦耕作。养活他人,忠心效力,唯一的回报是鞭打脚踢。然后是12年狗的日子。他蜷伏在墙角,嘟嘟囔囔,牙也掉了。这段时间过后,是10年猴的日子。这时的人,头脑糊涂,行动傻气,成了孩子们的笑料。
  
  前一段有点沉寂的论坛热闹了:
  
  “太好了。收藏。感觉自己还在过驴的日子。按理应该过狗的日子的。”
  
  “我还没有退休,孩子还没有成亲,老人还健在。但是我的牙已经掉了几颗,头脑也有时犯糊涂。所以我现在是驴、狗和猴的日子夹在一起过。为了配合这种境况,我决定晚上睡觉前,啤酒、红酒和酸奶混在一起喝。”
  
  不难看出,两位学兄在按年龄对应自己的角色。压力大了,是要失眠的。
  
  “按理说,我现在过的是猴的日子,感觉上却是人的日子,而该是人的前30年,日子大部分倒有点像是猴的日子——被人嫌弃、歧视、讥笑的日子,当然,中间的驴日子在感觉上是相符的。”这位学兄因家庭出身在青少年时受到歧视。“文革”结束,获得解放,顺利考入大学,参加工作,如今已光荣退休,过着丰富而悠闲的生活,故有如此感慨。
  
  每个看到寓言的人都可能对号入座,看看自己在过什么样的生活。仿佛对着一面镜子,照出自己的容颜,这该是有意思的。不同年龄段的人在感觉上会有些差别。五六十岁的人,难免有一点悲凉的感觉,当然也不乏相反的,都是正常的。
  
  寓言揭示了人好生恶死的特性,自然生长或衰老、无奈的侧面。但也不止于此,平铺开来,不拘于年龄,我们的精神、心态可能属于某种类型的,像人?像狗?像猴……
  
  我们国家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加速追赶发达国家,好像是急行军,不可否认,相当多的人压力巨大,升学、购房、看病、养老、雾霾、水危机……加在一起,好像足以把人压垮。太多的压力和一些人为制造的无谓攀比、竞争,使很多人好像远离了梦想,像被蒙上双眼埋头拉磨的驴、轰鸣着转动不已的机器。社会弥漫的压力甚至已传导到中小学生、幼儿园的孩子,背着沉重的背包,机械地背诵记忆,听说,十几岁的孩子,放学一进家门扔下书包,大声喊着“累呀,我累”……看到或想到过早失去童年应有快乐的儿童,让人喟叹!
  
  最初发来帖子的同学看了大家的回复,又发来像是总结的话语:“驴也好,狗也好,反正人的日子是过完了。时代不同了,我们可以设计新的人生轨迹,人之后,可以是真人罗汉,甚至不妨成佛成祖。”当然,这是更高境界的追求。到老年,仍有学习新事物的热情,该是表现之一吧?注意看看,生活中不乏这样的前辈和朋友,他们是生活的开拓者,跟上他们的脚步!
  
  面对不太长也不太短的人生,面对生活中可能遇到的种种压力或挑战,面对每个人无法逃避的结局——身体衰老和死亡,我们也不必太悲观,首先把我们的每一天都过好,使其有价值而快乐,奋力在生活道路上去追求,逐渐改善身边的环境。过什么样的生活,主要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选择和创造。“只要有爱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即使不再过“人的日子”,即使面对各种压力,我们仍然可以活得尊严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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