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从台北坐火车旅行,与我坐在同一个双人座的旅客,正在看我写的一本书,差不多快到台南站,见他一直看得津津有味。后来我俩交谈起来,谈话中他告诉我说:“这本书是南某人作的。”我说:“你认识他吗?”他答:“不认识啊,这个人写了很多书,都写得很好。”我说:“你既然这样介绍,下了车我也去买一本来看。”我们的谈话到此打住,这蛮好。当时我如果说:“我就是南某人。”他一定回答说:“久仰,久仰。”然后来一番恭维,这一俗套,就没有意思了。
《书经》上说“谦受益,满招损”。“谦”字亦可解释为“欠”。万事欠一点,如喝酒一样,欠一杯就蛮好,不醉了,还能惺惺寂寂,脑子清醒。如果再加一杯,那就非丑态毕露、丢人现眼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