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子里头有个后生崽叫刘文才。他家里呀,是我们岭南地区远近闻名的大地主。他的老子老娘是姑表兄妹,生下这个刘文才,看到哪个都是嘿嘿嘿地笑,有时候嘴巴里还流起口水。我们郴州人说他蠢里蠢气,长沙人喊他保里保气,四川人称他傻(hà)里傻气。依仗他老子的这份家产,还不到二十岁就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婆娘。婆娘进门几个月了,他老娘悄悄地问自己的媳妇,才知道文才根本就不晓得做那种事。于是,老子教(gaó)崽,老娘教媳妇,教他如何做那种事。最终呢,还是在婆娘的调教下,叫刘文才尝到了做那种事的味道。他就在村子里头碰到人就说、看到人就讲:“我婆娘有个东西好有味道哟。”还不分时候、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向他婆娘讨要那个好有味道的东西。
有一天,刘文才正在晒谷坪里和几个比他小蛮多岁的小孩子玩,猛然发现他婆娘在晒谷坪下面的水塘边上洗衣服。他赶麻溜(急急忙忙)和几小朋友说,不和你们玩了!不和你们玩了!边说边跑来到了他婆娘身后,箍到她就硬是要她那个好有味道的东西。他婆娘说:
“不着急,等我洗完衣服回去才”
“不嘛,我现在就想要你那个好有味道的东西!”
刘文才,软磨硬泡,就是要。他婆娘急中生智,顺手捡起一个石头子,往水塘中间一丢,咕咚地一声,她指着那些溅起的水花、鼓起的水泡说:“我把它丢光了,冒得了,你不要想了。”刘文才信以为真,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地回去了。
等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刘文才实在是越想越气,就跑到水塘边上望着那水塘中间发呆。想着想着,他干脆脱掉衣服裤子下到水塘里,摸呀摸,捞呀捞。这已经是初冬时节了,这个时候又刮起一点寒风,肯定好冷噻。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老子从外面收账回来,路过这里,看到文才在水塘里冻成那个样子,就问他:
“你这个死崽,这么冷的天,你在那里搞什么鬼名堂哟,还不跟老子赶快上来!”
“爸爸S,我婆娘一个好好的东西掉到这里头了,你来帮我捞上来”
他老子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一听说是媳妇一个好好的东西掉进水塘里了,莫不是媳妇的金簪银簪或是珠宝首饰掉进水里啦?他二话冒说,也脱了衣服裤子下到水里,两父子一起摸呀摸,捞呀捞。老头子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还冒摸好久,就冷起来了,手指头冻得都有些发木了。他将手放到嘴巴前面哈了哈热气,本来想暖暖手的。刘文才突然一抬头,看到他老子这个动作,以为他老子摸到了那个好东西,放到嘴巴里一口就吃掉了,赶忙说:
“爸爸,你怎么自己摸到就自己吃光了呀!”
“死崽,我哪里摸到什么东西了嘛,我哪里吃了什么东西嘛!”
“就是我婆娘那个好有味道的东西嘛。”
直到这个时候,老头子才猛然想起,刚才这个蠢子崽所说的“好好的东西”原来就是他经常挂在嘴巴边上那个“好有味道的东西”。他终于恍然大悟,二话冒说,拖起蠢子崽就上了岸。
两父子冻得瑟瑟发抖,跑回家里。一见到老娘,文才抢先告状:
“妈妈,我婆娘把她那个好有味道的东西丢到水塘里了,我和爸爸到水塘里面去捞。爸爸捞到了,他一口就吃光了。”
刘文才他老娘和婆娘听到了,笑得不敢出声。还是老娘心痛崽,赶忙哄他说:
“算了算了,是你婆娘骗你的,她怎么舍得丢掉那个好好的东西哟,不信,你自己再去问她要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