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刺骨的寒风在屋外呼啸着。
富商魏一山坐在屋中,正在阅读一张字条。这屋内有温暖的火炉在燃烧,一室如春。按理,魏一山不该再觉得寒冷。然而他的身体却在颤抖。显然,那种寒冷是在心底内发出来的。
他再一次细读那张字条!亲爱的魏先生:从今天开始,你已得了一种可怕的死亡传染症。不论你去到什么地方,你便把死亡带给与你接触的人。无名氏。
这实在太无稽了,是谁开这样的玩笑?然而他心里有一种沉重的预感,觉得这张字条并不是虚张声势的恫吓。
他的老仆人汪五,把一杯咖啡端来给他。无意间,他的指头和他碰了一下。魏一山抬起头来望他一眼,这个五十余岁的老仆人,表情有点冷漠。他的钩形的鼻子更使人有种阴险的感觉。
莫非竟是他开的玩笑?魏一山心想。
但一转念,又觉得这想法大不合逻辑了。汪五跟了他数十年,为什么要做这种对他不利的事情?
汪五,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他问。
没有,老爷,为什么你这样说?汪五惶恐地道。
我觉得这些年来太亏待你了,从本月份起,你的周薪再加五十元吧。
多谢老爷。汪五为这件事感到意外,而且真正地感到高兴和激动。
好了,没有什么事,你去睡吧。魏一山觉得放心一点。至低限度,这个和他比较接近的人,不像作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他已很困乏了,决定把这张字条交给警方处理。
他回到卧室,将要就寝,忽然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之声,引起他的怀疑。
魏一山住的是湖畔的一所老屋。每逢假日,他总爱到这湖畔留连一二天。或是垂钓,或是沉思。
在这屋子里,只有汪五一人在服侍他。现在他听到一阵呻吟声,除了汪五外,还有别人?
那封无名氏的恐吓信又涌上他的心头,他急忙从抽屉中取出他的自卫手枪,向屋后行去。在他还未到达汪五的房间时,脚上忽然踢到一样东西。低头一看,赫然正是汪五!他背上插着一把短刀,鲜血仍从伤口中流出,显然他是刚遇害不久。
魏一山开亮走廊的电灯,见汪五已经气绝。在他身后有一串血红的足印,一直延伸到他的房门。看样子,他是在房中遇害,蹒跚步出求救,然而走到半途,终于不支倒地,那串呻吟声是他刚才发出来的。
想到那凶手可能仍留在汪五房中。魏一山感到一阵寒心。他不敢再向前去看,便折回厅中,拨了一个电话,把这件命案向湖滨警署报告。
警察在一小时后进到现场。魏一山受到很多盘问,那封无名氏的恐吓信成了警方问话的焦点。一个小胡子探长仔细地研究那封信,道:这是一件非常不合逻辑的事,假使那位无名氏先生恨你,他大可以用那一把杀死汪五的刀把你刺杀,假使他恨的不是你,却又不必多费精神给你写这一封信,你说是吗?
不错。魏一山说:正是这样,才使我百思不得其解。
从侦探学推理来说,倒极容易使人相信这封信是你伪造的,以此乱人耳目。
……魏一山苦笑了一下,
不管怎样,小胡子探长道:你还是早点回到城里去吧。
第二天上午九时,魏一山驾车回去城中。
魏一山驾车中,想起那封恐吓信的字眼:……从今天开始,你已得了一种可怕的死亡传染症,不论你去到什么地方,你便把死亡带给与你接触的人。他心里不寒而栗。暗想:对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今天且不要回到家中与心爱的儿女接触。到哪里去呢?不如到情妇甜儿那儿去躲一躲吧。这刻心情烦闷,他不想再见其他陌生人。
甜儿是个很乖的女郎,人如其名,温柔甜蜜,从不与魏一山争执,一切都听他的话去做。她像一支芳香多计的蜜桃,鲜甜满口,任何时候都没有苦涩。
想到这里,魏一山不觉露出一丝微笑。
到达甜儿家时,她还睡在床上未醒。魏一山是有门匙的。他一直走到她床边,她也不知道。
魏一山伸手进被中摸一摸,触手一片光滑。这一摸,令他心神一荡,忍不住除下外衣,钻进被窝中。
啊……甜儿一惊而醒,见是魏一山,大发娇嗔,道:你吓坏人,我要你赔命!
赔命?这一句话触中魏一山的心事。
甜儿,这两天你要特别小心,例如饮食方面,不可随便乱吃外面的食物,不可与陌生人交谈,不可……
发生了什么事?甜儿不解。
没什么。魏一山不愿将恐吓信之事对她说明:我只是觉得近来有很多坏人,像你这样可爱的女郎应该当心。
懊,甜儿笑道:你是转弯抹角想讨好我。
和甜儿亲热了一阵,魏一山的紧张和闷气暂时消散了,他在床上呼呼睡去。
甜儿见他睡得香,便不再打扰他。料想他醒来时也许要吃点什么,便到下面超级市场去买点食物。
在她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篮中有一朵从未见过的艳紫色的花。
女人有一个习惯,见到美丽的花,不知不觉便拿到鼻中嗅一下。那花有一种清香,令人感到舒适无比。她嗅了几下,开头不觉得什么,忽然脑部一阵晕眩,昏倒在地上。
魏一山对这事情一点也不清楚,他一直睡到午后,醒来时,在床畔找不到甜儿,叫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已敏感地觉得有什么不对。起身看一下,一走出客厅,不禁惊呆在那儿,原来甜儿倒在地上,她的脸孔一片青紫色,似乎中了什么剧毒,而呼吸也早已停止。
甜儿!魏一山大叫一声,悲从中来。好些年来,他没有这样哀伤过,甜儿活着的时候,他不觉得怎样,只当她是一个散心的伴侣,但现在她死了,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是那么深。
一个钟头后,那个小胡子探长又来了。还是你!他脸孔一沉说。
现在你知道我的话不错,我是患了死亡传染症,凡是和我接触的人都要死亡!魏一山神经质地大叫。
小胡子探长没有理他,他俯下身去,在甜儿身边拾起一朵花。
这朵花带回去好好检验一下。他对他的助手说。
他又检验了那尸体,向魏一山问了一些话。
你回家去休息休息吧。不,我不回去。魏一山坚决地摇头说:我要暂搬去酒店居住,我不愿接触任何亲人。
也好,今后我的探员保护你。
魏一山在警探走后,立即搬到一家酒店去居住。
这一回,小胡子探长倒真的派了一个探员跟住他,一方面是以防不侧,一方面暗暗观察谁是在暗中行事的凶徒。
探员名叫华丹,是个粗人。本来当值时不能喝酒,但跟着魏一山,他却有机可乘,裤袋中偷偷放着一瓶威士忌,不时往口中送,自得其乐。
魏一山住酒店的内房,他便在外面的起坐间,坐着看电视,或是卧在沙发上嚼香口糖。
魏一山对这个人有点讨厌,但却不能撵走他。
华丹虽然笨,可也看到这一点。
魏先生,你要做什么事情,尽管照常去做,不要因我在这里而觉得不便。我的职业是要跟着你和保护你,但另一方面,我就像这厅中的任何陈设一样,对什么事情都视而不见。
譬如说……魏一山问。
我知道你们有钱人喜欢那一套,找个姐儿到房中解解闷,像那种情形大可随便,可以当我不在这儿。华丹居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魏一山哼了一声。这时候他那有心情。
在酒店,魏一山和家里通了电话。
他把那封奇怪的恐吓信告诉了太太。并叫他小心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几天不要到处乱跑。
交代过后,魏一山又和自己几家公司的职员联络,作了几个业务上的决定,心情才稍为宁静一些。
唉,想不到我落到这种田地,要躲躲藏藏地像个犯人一般。
魏一山仍然茫无头绪,到底谁干出这样的恶作剧。从华丹口中,他知道甜儿是嗅了那朵毒花而死的。那花本是无毒,但是和染上了极毒的粉末。
他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过了很久才朦胧人睡。在梦中,他觉得自己真正患上死亡传染症,无论他的手触着什么东西,那东西都立刻死亡。他触着一支狗,那狗狂吠一声就倒地了,触着一朵花,那花立刻凋谢。
在这刹那间,他一惊而醒,隐约听到一阵呻吟声,发自室外。他走出外面一望,那笨头笨脑的探员华丹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口流白沫,地下有一个扁平的威士忌酒瓶,似乎是喝酒而中毒。
魏一山急打电话报警,可是在小胡子探长未到之前,华丹两脚一伸,已经毙命。
探长令人在华丹尸身上检验一番,证明是喝了混和毒药的酒才毙命的,很可能有人用毒酒换了他身上的一瓶。
探长翻起牛一般的眼睛对魏一山瞪视。
你不用瞧着我,你以为我是凶手?魏一山苦笑道。
在此情形下,我们对你不得不怀疑。探长说:你最好留在这里,暂时不要离开。
我不出去,我不想再害人。
害人?
是的,那恐吓信不是声明我接触到谁,谁便死亡吗?探长,你要小心。探长愣了一愣,道:胡说八道!
他令人把尸体带走。这一次,不再安排一个探员在房内陪魏一山,却令两个军装警员在房外把守,不许闲人进入。另一方面,也有不让魏一山出外之意。
酒店侍者不敢将饭莱端进去,把一个托盘放在地下,便走了。原来魏一山是危险人物之说,已传遍了酒店。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把魏一山说成是一支疯狗一般,总之,一触着他便得死亡。
似乎有人故意在散播这消息,才流传得那样快。而那散播消息的人,说不定就是那写恐吓信的凶手。
傍晚,魏一山胡乱吃完了饭,他打一个电话回家,但无论怎样也拨不通向电话公司询问,说线路中断。
这又是一件奇异的事情,魏一山心中狂跳。他敏感地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约半个钟头后,他太太明娜匆匆赶来了。
门外的警察不让她进去,明娜着急说:我是他的太太,而且是他叫我来的。
魏一山这时也从里间走出来,夫妻一见,恍如隔世,紧紧拥抱在一起。
忽然,魏一山把明娜一推,道:不好,你中计了!
她愕然地望着他:我不懂。
那囚徒在外面曾经扬言,任何人一碰着我,就得死。
这是他的危言恫吓吧?
唉,你不懂……你是怎么出来的?
是你的电话叫我来的,你说很寂寞,要我到酒店来陪你。后来,我想再找你,电话却坏了。
唉!魏一山连连叹气:这明明是计,明明是计!明娜还想说点什么,忽然两眼一翻,露出极端恐怖的表情,就像有人在她身体刺了一刀。
明娜,明娜……
明娜不能应他,她已倒下了。
明娜……魏一山痛哭失声。他把她放在床上,检查她的身体。但无论怎样细心观察,也不知她是怎样死的。
魏一山的妻子就这样死在他的怀中,虽然他事前已知不妙,可是也料不到,事情竟发生得那么快!
如果说她受到什么袭击,那是绝不可能的。当时室中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探长很快又来了。
我的天,请你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探长叹口气道:一天到晚忙着你的命案,我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听完明娜遇害的经过,探长又大发雷霆对门外的警员道:饭桶,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准入房内吗?
她……她说是他的妻子。警员满肚子委屈。
以后别说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老子、他的祖宗,也不要进去,懂吗?
这时候,一群记者来到门口。有几个记者认得小胡子探长,分别和他招呼。
探长眉头一皱道:你们的嗅觉怎地这么灵敏?
一个记者把一份晚报一扬,那报章以大字标题写道:死亡人物,小心勿碰!探长把报章拿过来,细细阅读,那上面居然十分详细地把魏一山遭遇的三宗命案一描述,还加一个愿望性的按语:在今天傍晚,大概第四宗命案要发生了。从这些语气看来,如果不是该报的编辑是与案件有关的主谋人,便是有人把这份详细的消息寄交报馆发表。
最令人注意的,是它竟预告魏一山的妻子将遇害。
探长看完那段新闻,耸耸肩道:好吧,先生们,请进内采访吧,但不要忘记,谁和那位先生接近谁就死亡!请吧,不用客气。记者们倒有些迟疑,止步不前。忽然听见有人在里面大笑,说道:来吧,为什么不进来?我就是那个魏一山,谁碰到我,谁就死亡。哈哈……
原来魏一山受了一连串的打击,精神颓丧,有点像疯疯癫癫的样子。
他走到门前。记者们正想提出几个问题,魏一山忽然冲出门发足狂奔,两个守卫的警员想要制止,探长喝阻他们道:让他去!
他取出无线电来对埋伏在酒店大堂的便衣警探吩咐:C三,C八,你们听着,魏一山现在跑下来了,是我故意放地出来的,你们设法跟踪他,瞧着有什么发展……
魏一山奔下酒店大堂,见后面无人追来,松了一口气,整整衣襟,若无其事地向门外行去。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的生活还是照旧。但魏一山却怀着悲愤的胸怀,只觉得任何一样事情都不对劲。他选择一处公园坐下,陷入沉思之中。
很久以前,他只是一个穷光蛋,在一个老律师家做事,老律师信任他,把一切财产账目交他管理,包括他在房地产的投资。老律师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女儿叫海燕,她一腿不良于行,尚未嫁人。
魏一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一方面对海燕表示关切,有娶她为妻之意,一方面却暗中进行计划,以慢性毒药将海燕毒杀。
海燕死时,大家都以为她因体弱患病而死,谁知她却是受了陷害。海燕死后,老律师自然十分伤心,他把业务交给魏一山,自己一人出外旅行。不久,便在旅途中传来年老病逝的消息,他的遗嘱是把一切都交给魏一山。
那年,魏一山接受了老律师的遗产,从此小心翼翼地加以经营,终于成了今天的大富翁。这几年,年纪大了。每逢想起那件事情,魏一山开始感到有点不安。但老律师和他的女儿已死了,没有任何人追究他。而日子一久,他也渐渐淡忘。直到这一天,这件埋没良心之事又重现他的脑际。
也许老律师根本没有死,他今天来找我报复?用这种方法来折磨我?他想。
但就算老律师那年没死,过了这几十年,也早该死了。想到这里,魏一山便觉得无稽。
一个女郎从不远处向他走近,她抬起头来,露出微笑……珊珊,这是他的女儿。
珊珊!魏一山叫着。在最寂寞难过的时候见到亲人,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爸爸!珊珊也叫道。
突然,像触电一般,魏一山从长椅上跳起来。
他不能再让女儿碰触到他,还可能又是那凶徒的阴谋。
他转头便跑。他越跑,珊珊反而向他追得越急。
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魏一山声嘶力竭地叫。公园里的人虽然不太多,可是见了这种情景,都觉得非常奇异,驻足旁观。魏一山跑到一个大水他旁,那是一条十字叉路,本想喘一喘气。忽地有个男孩的声音叫道:爸爸!
原来他的两个儿子也从西面走过来。
魏一山惶恐之极,急向北面逃去。
北面是一座具有历史性的建筑物,有两道数百级的石阶向上升起,上面是一座破旧的殿宇。
魏一山一时情急,向上跑去。他的两个儿子也从两道石阶分别向上追来。
魏一山只有一个念头……一停下来,便害了三个儿女的性命。他已害了妻子、害了情妇,不能再把最亲的骨肉害死。终于,在气喘如牛的情形下,走尽了石阶。上面是一块空地,前面是一座废殿,右面是一条长廊,一直伸展开去。出乎他的意外,他的女儿珊珊比他更快,竟在那殿宇中走出,含笑向他走近。
他的两个儿子在两道石阶中奔上来。
中计了!你们都中了那魔鬼的诡计?你们决不能走近我,你们是我最后的亲人……魏一山一面大叫,一面向那长廊跑去。
那长廊的尽头是一面石壁,高出地面数百尺。虽有栏杆,但对一个疯狂奔跑的人,只怕不起作用。魏一山笔直向那尽头跑去,情势越来越危急,地面有些人驻足而观。
他将近跑到那走廊尽头,回过身来,露出满面惊煌的神色:珊珊,冬冬,文文……你们不要逼我,我宁愿自己跳下去,也不愿你们接近我,步妈妈的后尘………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似与谁抗拒。陡然,一声惨叫,天崩地裂,他从那数百尺高的石壁直坠而下,粉身碎骨,鲜血染红了数十尺的地面。
呜呜长鸣的警车,又把小胡子探长载来,他向现场目击者以及追踪魏一山的警员C三、C八询问当时的情况。这些人详细地把魏一山像疯子一样奔跑的情形述说:他一面跑一面叫着几个孩子的名字,好像那些孩子在追他,但后面并没有人。当他在石壁堕下的时候,探员也无法及时制止他。
很显然的,魏一山在死前有种幻觉,以为见到一些人。而珊珊、冬冬、文文都是他儿女的名字。
小胡子探长听完现场人士的叙述,便与魏一山家中联络,接听电话的正是珊珊小姐。
我没有离开过家里,也不准备出去。珊珊说。
探长挂上电话,点点头。他早就料到魏一山之死是由于他的幻觉,令他产生一种恐惧的思想。黄昏时分,探长约唔那份曾经用大字标题报导有关新闻的晚报总编辑,他名叫罗百辛。
我想请问一个问题。探长开门见山道:今天报上,你们关于魏一山的新闻是怎样得来的?
……罗伯辛有点迟疑。
我知道新闻来源是报社的秘密。但这个线索却与五个人的命案有关,希望你能合作。
唔,罗伯辛开言了:那把新闻送来的人,我们从不认识。他们总共来了四次,每一次都在与魏一山有关的命案发生之前,把消息告诉我们。起初,我不相信,但到三次应验之后,我们不再犹豫,立即刊出。
送信的是什么人?
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那少女是残废的,走路有点不便。
没有透露身份?
没有,那老人好像说过他是个退休的律师。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
谢谢你,下次他们再来的时候,无论如何请设法把他们留住,用电话告诉我。
探长与罗伯辛告别,老人和少女便没有再到过罗百辛的报社。魏一山的五宗连环命案,也就在神秘重重的气氛下成为悬案。警探和一部分犯罪专家假设魏一山是患了神经病,杀死四个接近他的人,然后自杀,那字条和一切布局,都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
只有泉下的魏一山才知道这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