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前,在市上工作的高中同学饶伟就打电话相约,星期天他们回到县上,小范围约十来个同学团年。
星期天上午,我们在罗记清真等着了作东的刘继龙。这厮开着越野奔驶,手上还带着块50万元的劳力士金表。少了些大公司CEO的气场,更多些突然富起来的不知如何展示自己的风格。他现在在三台这个140万人口的农业大县搞农业开发,从事种植与养殖。他给我们介绍手下现在仅博士就有四位。但我们知道,这家伙当年高中时,经常很多科不及格的。这给几十年来那种以成绩论英雄的名师们,极响亮的耳光。我当年成绩很好呵,考全校第一,然而我现在仅是个极普通的公务员,听说今年不发仅有数千块的奖金,眼睛就气愤得喷火。
到午餐毕,我就对继龙有了十分好感。我虽然极没钱,但我对财富并不是太关心,因为我这一辈子的专业不是挣钱,而是写经常倒贴钱的文章(打印费与每本小说投了十几稿也没出版社要的快递费)。为什么有好感呢?这厮成功了,加入了爱心协会,经常资助他人。前不久,他还资助了少数民族地区12个贫困孩子,有证的。而且午餐的时候,他就决定帮助两人:一人是教初中的高中同学,得了严重的糖尿病,一人供上大学的孩子;二是资助一位教小学的高中同学,她的儿子正读高中,孩子三个月时,在西藏线当运输兵的丈夫就因公牺牲了,这么多年一直未婚,日子异常艰难。
此次团年,最让继龙兴奋的是,他约到了三十年前的初恋女友,低我们一级的小熊。继龙只是重在寻找当年那种感觉,他说与她永远不碰两种底线:道德与法律的底线。当年他追求她时,他穷极,将她带回家,锅里的面条极少,他望着锅里,在内心希望哥姐不要把锅里的面捞完了,他要给他的女朋友多夹些。醋自然是没有的,只有用坛子里的酸菜水。但他随她去见她母亲时,被坚决地拒绝了——穷是一方面,主要因为这家伙天生一副喜欢打群架的样子。他们的初恋如此凄美地结束,可以想像他当年内心的痛。想必他今天是想向小熊展示他的成功。但看着他晚上在歌厅跪着献唱,我们扶他不起,我真的是十分喜欢他了——这厮真性情,我即使是诗人,也没有他的诗人气质。他的身上可以看出人类的一种共性,即是美好初恋的不灭怀念。
中午剑南春酒,晚上还是,一向只喝一两的我,喝了八九个一两。而且中午的时候,他倡议,如此小团年的约会,几个成功的同学一瞬间就排到了2016年。晚上在一豪华迪吧唱歌,我本有痛风隐患,也豪情地喝了十几个黑啤酒。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醉。我为继龙他们两人唱了首陈升的《把悲伤留给自己》,然后我还想为他们唱首庞龙的《两只蝴蝶》。但我手写了十几次,也找不着这首歌。今天才想起来,原来我一晚上手写寻找的歌是《一只蝴蝶》。另一醉鬼也不知道有多醉,他闯来说帮我找,他手写的是《一支蝴蝶》,当然更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