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候妈妈正带着十八九岁的姐姐用面糊把旧布一层一层的糊上去糊成一双双鞋底放到太阳下晒或温火上慢慢地烤。
然后用自己种的一种稙物‘麻’再经过多种程序制后在用一种专用的‘皮’上搓成绳在将这些绳子用石灰煮了后再洗了晒干。最后用这些绳子利用不好上山的时间或晚上千针万线地纳成鞋底。
最后用做裤子或做衣服剩下的布料拼接起来做成鞋面后再一针一线地缝合在鞋底上一双双布鞋才算做成。
我家当时有七口人七口人的鞋子都是靠妈妈带着姐姐做给我们穿。姐姐的手不知道给针刺了多少针眼流了多少眼泪妈妈和姐姐的手因为要为大家做足够穿的布鞋让绳子磨损了一道道深深地血印和一个个老茧。
七口人的鞋底要用好多好多旧布那时我们家特别穷衣服裤子从最大孩子的开始穿穿不着了再一个个往下传直到传到最小的我那衣服的料子几乎没有几处还好用在做在鞋子上了。其实那时的穷人多也没有几户有能有丢弃的旧衣服富人的有若是去讨他们是不舍得的我妈妈为了有旧布就去帮富人做工然后再用工钱来交换他们不要的旧衣服。
那时候店里没有什么鞋子就算有一般人也买不起。妈妈和姐姐看着这些来之不易地布料所辛辛苦苦地做成的鞋子她们会开心好几天。
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穿着布鞋上山干活时遇上下雨天泥土沾满了鞋面等晚上回到家他们会赶快换下来洗刷干净。等烧好饭后再把洗好的鞋子搁在火灰锹上再放进灶口里烤干因为灶口下面还有一个口专用来放一些剩火的。这样到了第二天早晨用剩火烤干的鞋子就可以穿着上山了。
我那时七岁才刚开始上学。裹小脚的奶奶已经六十多岁了爸爸妈妈照顾奶奶已不再让她上山。
让勤劳的奶奶不上山她却无法接受看见她们天天干活奶奶总想着上山不能去那就在家帮她们多分担一些轻活可在家干嘛呢爸爸妈妈让我们自己能做的事自己做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奶奶就想到帮大家烧烧饭还是行的特别是早上因为生产队出工必需早点去等安排。
奶奶想让大家多睡会儿觉她就天没亮就起床烧锅做饭了。坐在灶口边她却早忘了昨天妈妈和姐姐对她说过里面放了四双鞋子在烤的话。
里面塞满了鞋子柴火不容易点着可奶奶见点不着就越着急再去抱些易燃的柴火来一次不成两次最终点着了等发现里面有布鞋时待弄出来时已面目全非只留下半只脚底了。
大家起床后来拿鞋子穿时只见坐在灶口边的奶奶哭得满脸的泪水。妈妈和姐姐看见烧坏的鞋子都哭了起来那个伤心样真让人揪心她们连早饭也吃不下就这样上山了一下烧掉了好几双鞋子烧掉了姐姐和妈妈多少心血啊实在让她们痛心好长时间。
奶奶也可惜那些布鞋啊她也伤心见到妈妈和姐姐那难过得样子她又躲到房间里嚎啕大哭哭得泣不成声。一边握着拳头打自己的胸口一边骂自己怎么这样没脑子记不住。
我一直是跟奶奶睡跟她的感情很深见到她这样我似懂非懂地抱着奶奶说:“别哭了别打自己了烧掉了又哭不回来算了下次别烧掉就是了。”奶奶就转过头说我:“你懂个屁算了你是不会做鞋你以为一双鞋那么容易做吗”说完又伤心痛哭起来。
妈妈和姐姐伤心归伤心但却不忍心责怪奶奶。只让奶奶以后别忙活了让她们自己起来烧早饭。
奶奶也就不起来烧早饭了过了些日子奶奶又忍不住了年纪大了早上睡不着觉还是早早起来烧早饭刚开始还记得灶口里有火灰锹的就一定有布鞋。可过了几天又忘了她再一次烧掉了四双新鞋。妈妈和姐姐再一次伤心痛哭。
奶奶再一次躲在房间里泪如雨下她哭着说着:“自己真的是老啰家里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帮倒忙我不是故意害她们的呀。唉做成一双布鞋真的不容易啊”从此奶奶再也不烧早饭了。
如今到了我们这一代再也不做布鞋了当我偶然看见布鞋时我会马上想到奶奶、妈妈和姐姐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