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放晴的天空灰得有点像哭过乌云盘旋。尽管时间不是很晚但路灯却已全开想用光来温暖这个深秋。
当我看到体检结果还是脚底一软靠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钱包顺着口袋滑落到地上映入我瞳孔的却是钱包里她的照片带着微笑。
对我来说我的世界都被摧毁。当球队从乙级联赛晋升到甲级联赛加上自己刚拿到最佳球员的荣誉合同马上到期本以为可以凭此敲开职业联赛的大门成为一名职业球员。但是这次的伤病真的要毁灭我了。
看到自己的职业生涯要被终结我内心极其慌乱第一个想到了她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那时是在一个大学的画展上看到了很多了不错的作品一朵花吸引了我。画面简单黑线白纸但是花儿跟真的一样。我特意看了作者夏凌挺好听的名字。随后便是作者介绍自己的作品到了那幅花儿的时候我看了作者一个女孩。别人一声夏凌她回眸一笑瓜子脸一边有个浅浅的酒窝。眉毛黑如鸦翅长入鬓角。眼角微微上扬很是迷人。睫毛长长的眼睛大大的带点吃惊而专注的神情。
我的心便融化了。
但我此刻我打电话给她隐瞒了自己的病情用一句不合适完成了逃避选择做了一名逃兵。脸上夹带的一抹无奈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当我走出医院大门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多像我心中的阴影。一阵寒风掠过枯萎的枝桠又是萧萧落叶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往事纷踏随风去吧。
当我打开车门坐下驾驶室的光兴扭头问我道:“情况如何没有大碍吧”
“我和她分手了。”
光兴很不相信我说的又问到:“什么情况怎么可能”
我从未想过我们的感情会被过滤但是此刻我只能回答:“我高中毕业就加入球队一没学历二没技术只会踢球。如今伤病严重影响我的竞技状态不能踢职业联赛赚不到钱。与其让她跟我受苦倒不如……”
“倒不如放手让她去找其他人?”光兴一脸严肃我从未见过他这样一个嬉皮笑脸的人如此认真。可是我不知怎么回答他。
“吴昊你听我说夏凌她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别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好她就说分手和她商量过吗?你都给不了她幸福那用钱就可以给?”
听了这些话我心中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黯然摇头:“我还能怎么办”
“走我带你去杭州找她亲自告诉她你爱她。”光兴说着便打开导航仪向高速公路入口驶去。
车窗外的人、车、房、树都消散在这秋雨中。就像我以前每踢完一场球总要去这城市的高楼到楼顶去向远处眺望远些的东西还能看见再远就什么都没有了。
光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你有荣誉她开心你受伤她伤心。你身体问题医生可以解决你这一分手心伤了谁来治疗?人生之中总有一些无尽黑夜你们要互相陪伴一起度过。你这样抛下她这是责任?这是担当?”
当我还在想着光兴说的话时已经到了休息站。
光兴一下车就说饿的不行要去吃饭。我随便吃了一点心里难过的很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发了条短信给夏凌告诉她我爱你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你。
我走到餐厅外面的停车场在边缘黑暗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个人影。那个人影向我走过来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头发已被雨水打湿脸上也的雨水也化成水滴不断掉落就像之前的雨滴一般最后还是砸向了地面。
那中年男子开口很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沧桑感他对我低声说到:“兄弟借个火。”我不会拒绝这种简单的要求便把打火机借给了他。
他依旧低沉的声音对我说了谢谢接着拿出一包烟。点着抽完一根之后又接着一根接连三根又说了一声谢谢把打火机还给了我。
我跟他说了句:“抽烟伤身。”转身欲走。
中年男子叫住了我对我说道:“我知道而且我已经没有烟瘾了。”
我很不解:“那你抽烟干嘛”
他停顿了一会望了望低垂的天空自顾自说到:“刚跟她认识那会儿没钱穷。但她不在意这些不顾家人反对坚持嫁给我一直默默奉献。年轻时一天到晚很累她总跟说赚到钱记得带她去海边看看最想看大海了后来生意越做越好有钱了也开始抽烟她老要我戒烟说对身体不好为这事儿还吵过几次架却忘了当初要带她去看海的承诺。再后来她总是胃疼检查是癌症晚期再怎么治疗都来不及了。走的时候她是带着笑的说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认识我嫁给我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失落没能陪她去海边看看。现在我把生意放在一边带着她的骨灰从大连出发一直到海南带她好好看大海。”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眼眶红红的他那样子似乎他又在回想自己和爱人以往的喜怒哀乐。最后他对我说了句兄弟保重。转身走向停车区背影慢慢消散。而后一辆越野车从停车区驶入高速公路车灯的光在越走越远永远的消失在我的视野。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平时跟我讲这些我会感觉他是神经病但现在听完我内心感触万分。人生确实短暂得很远没我们想的那么多。
当我拿出手机看短信却发现夏凌没有回短信或许她是放弃了。
但我却依旧选择了和光兴前往杭州即便可能没有结果。
光兴打开了播放器是薛之谦的《方圆几里》我的方圆几里和她的方圆几里之间的距离又是多少里呢已经下半夜了公路上的车不多我们像一个满腔热血的少年总要为一些事不顾一切前进。
或许是太累了我竟然睡着了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的那个人此时可能会在上班此刻也可能在创业有一段美好的感情和一个爱人。我们陌生又熟悉喏假如没有之前的那个决定改变你我之间所有的距离都不将存在。现在我都想给你一个拥抱或许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瘦弱有点内向。但我敢确定我会抱着你失声痛哭。我会执意带你去逛美食街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只馋猫。我会和你讲我走过的鲜花和荆棘我跨过的山川与合理。听听你眼中的春与秋你的快乐和委屈。我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四年的球员生涯让我忘记了眼泪或许泪水都留在了雨天。我为你撞开了每一堵会拦住你的墙踏平了每一条你面前的沟渠。当我兴奋的回首时却发现你在与我背道而驰越走越远连我喊你也听不见。远远的我只能看见你朝我挥了挥手。然后你慢慢的淹没在远处我不想就这样。我人生之中从未如此尽力奔跑当我跟疯子一样疯狂的冲向你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头发、前额、鼻梁、面颊……仿佛戏剧落幕一般终究还是消散在这幕后的黑暗之中。
梦中那个人多像她为了绘画梦想不顾反对而追逐。又多像我放弃学业成为球员。
当我醒来看时间凌晨三点多远方的苍穹依旧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梦中那没有边际的黑暗。我注意到手机收到了短信原以为是夏凌发的打开一看却是中国电信告诉我欠费了。网上缴费后发现中国电信和我开玩笑夏凌早就发短信给我了但是因为欠费没收到!但是一般来说欠费还是可以收短信难道中国电信今天也要调侃我?还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夏凌打的!
我跟打了鸡血一样大声喊着光兴快点。李光兴看我那么激动忙跟我说千万别想不开。我告诉光兴夏凌早就回短信了。短信内容就一句话我爱你等你和我说明白。
光兴一听立马一脚油门随着轰鸣声我们离杭州越来越近。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唤醒沉睡大地我们终于到了杭州我发短信告诉夏凌我们已经抵达杭州。光兴倒在驾驶位上说他太累要休息休息我想请他吃个早餐。就在两人还在讨论他该休息还是吃饭时夏凌打电话来了在电话那头一个温柔的声音说:“我在我家楼下等你一起吃早饭还有我爱你。”光兴很嫉妒的看了我一眼。
他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没忘记他说:“听她在笑。”
而我就是想告诉各位我叫吴昊夏凌的吴夏凌的昊。我爱夏凌我要为她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我要娶她我要用一辈子去照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