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手机看着手机上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的泪流满面“阿薇我去陪你”轻轻闭上眼向这个世界做了告别。
我拿着属于我的诊断书双手忍不住的微微颤抖。我就职于小城里的公务员享受着五险一金以及免费体检。就在今天早上我还在工作上的事情发愁时老板顶着一个秃瓢就进来宣布“今天体检”谢天谢地终于能歇息一下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拿出我的女朋友阿薇凭借当网络主播而收到客户送的一部iPhone7阿薇想也没有想就给了我。翻开寥寥可数的通讯录拨通了她的电话“喂你在家呢”耳朵里传来温柔喜人的声音“嗯今天中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里脊亲爱的早点回来”她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贤惠“呃亲爱的今天公司安排体检我回不了家了。”对面半天是一阵沉默“是这样啊那没关系晚上回来咱们还可以热热吃。”“嗯我挂了啊”挂掉电话内心是说不出的五味陈杂我这个爱情的幸运儿八成都让祖坟冒青烟了。
“李泽一”“嗯”“好开始体检吧。”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抽血化验最令人恐怖的是还得验尿。我和一起体检的同事一人一大缸的白开水站在医院的厕所门前场面蔚为壮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排着队接尿最可气的是我好不容易来了感觉准备放开了撒欢时才发现我的容器被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拿走了一泡好好的试验品就这样被冲走在下水道。
体检折腾人一下子持续到下午三四点好不容易能够松一口气没想到还需要在医院等一个小时领取诊断书。就这样我饿着肚子迎来了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李泽一”“在”“通知家属来领你的诊断书”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落在了我的身边什么病能让家属来领诊断书癌症大脑肿瘤还是不治之症。这个时候处女座特有的天赋发挥的是淋漓尽致而我内心的恐惧则是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我拿出手机给女友发了一条短信‘医生说让我的家属来医院领取诊断书’发完之后内心是无比的堪忧万一阿薇不想来怎么办万一她来了看到我这种样子会不会和我提分手就算她把诊断书领到手我也是难逃被分手的命运我的生活在医生喊完话的的那一刹那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朝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奔驰而去。
阿薇很快就赶到了医院就在我刚发出短信没有超出三分钟一个高挑的身影就闯进了我的视野里“怎么了泽一不是体检吗怎么让我过来领诊断书发生什么事了”阿薇下了出租车后匆匆忙忙的朝我跑来我拉着她的手一声不吭的来到医生面前医生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友他看了我一眼看了阿薇一眼。他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我握住阿薇的手捏了一下便向后退带上门坐在了医院的长长的空空荡荡的椅子上发呆。在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就可以像电影里面的情节得了重病的男主人公或女一号写一份遗书写一封分手信一声不响的收拾好属于自己的行李与感情悄无声息的登上南下或者西行的列车回到久无人居的家乡的小屋里一人做饭一人生活每一个不可挽留的黄昏点上一支布满灰尘的蜡烛在烛光跳动中在不时传来狗叫的寂静的夜晚一边写着自己短短一生的回忆录一边细数自己掉下人间的白发。
当悲情充斥着我的整个胸腔时‘吱呀’门开了。走出来不知能否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程的女友阿薇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密密麻麻写完字的诊断书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回到家阿薇去了厨房走到客厅将诊断书放在桌上。我连拖鞋都来不及换飞奔到桌前拿着我的诊断书‘李泽一男。诊断结果精神分裂。程度未知。XXX医院XX医生’我竟然是精神分裂而不是什么该死的癌症或者什么多年难遇的怪病可是为什么还要通知家属而且一路上我看阿薇的神情怎么是那么多奇怪如果只是简单的精神分裂她为什么不在拿到诊断书的一刻起告诉我如果只是简单的精神分裂问什么医生会和她在里面待那么长的时间等一等。我猛然发现诊断书上面写的‘程度未知’现在医院的科技这么发达怎么会未知这他妈到底隐瞒了什么肾上腺素猛然的上升带给我的是怀疑焦躁怒不可遏。以及我内心深处无休止的乱想。
我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阿薇她跟我只是在一次同学的聚会上这半年多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温柔贤惠她还找了一份网络主播的工作我自认为我没有高度的才华而自己通过父母关系而得的公务员的工作还不足以养活我自己的相貌放在人群里就可以沉下去想我这么平凡的人怎么能够平凡的前半生连她最喜爱的包包都不足以支付得起这是为什么呢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狗屁的爱情我只相信赤裸裸的交易。
当平庸笼罩了一个人的小半辈子或许他连买冰红茶都不敢瞧是否能够再来一瓶。我将自己带有多处疑点的诊断书塞入口袋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打开铁锈斑驳的防盗铁门冲到楼下刚刚在家中就在网上租了车没成想速度挺快的。五分钟后我坐在诊断我病情的医生面前“医生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诊断书上写的病情程度未知”“对不起无可奉告”“那么请问你能告诉我你和我女朋友在这里待得那么长时间是在干什么吗”医生看着我笑了他的左手拿出一部手机背面的贴着和我的手机上一模一样。夜已深我看了看窗外医生的悄无声息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带微笑没有呼吸。电话里小薇问我在哪“我在医院”“你别乱来我马上过来。”挂掉电话看着医生走出门在走廊的垃圾桶里翻出一个垃圾袋。
楼顶的风可真凉啊不一会小薇就要过来了一抹鲜红突兀的在楼梯口出现“亲爱的你在楼顶干什么还非得打电话让我过来。”今天晚上的她可是真漂亮至少医生是折磨认为认为的不过小薇可看不到袋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阿薇你能告诉我这个我拿的这个手机是谁送给你的吗”我拿出手机将背面对住她晃了晃明晃晃的贴纸在黑夜里没有反射出任何的色泽但是却足以洞穿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
“亲爱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这个手机是不知道哪位网络客户送给人家的你放心用就好了嘛”她微微嘟起了小嘴她今晚撒娇的样子可真好看至少医生是这么认为的。“薇你之前是不是认识医生”“亲爱的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亲爱的怎么了今天晚上你怎么了你好奇怪啊。”是啊好奇怪啊一个被出轨的男人无论怎么样他都是奇怪的至少医生是这样认为的。
红色的长裙缠绕着黑色的肮脏飞舞在这个小城的夜晚重重的在地面上绽放出妖艳的花至少今天晚上我是这么认为的。
“病人的病情怎么样了”“还是植物人咱们医院这两年的治疗费用就折磨浪费在一个没用的玩意儿身上了唉。”“唉你也别说了。这抑郁症也太可怕了吧轻微的抑郁症就残忍的用手机把自己三年的结发活活砸死而且还能跑到医院将诊断病情的的医生推下楼自己还他娘的跳下楼没摔死这算什么。”不自觉间我的手指竟然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