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苦,她不会叫苦家人。苦难总是自己扛。解放后,母亲的小脚也解放了。从单干到互助组,从合作社到生产队,母亲都是妇女们的领头人。和男人们同等夙兴晚归。白日耕耘,晚上做家人的衣衫鞋袜。辛苦可想而知。从我记事,就没听母亲说过苦,说过累。多苦多累家人的心愿她都会主意帮你实现。年代,一个劳动力几分钱。油盐酱醋都很难挣出来。家里大事小情全指望几只干瘦的母鸡下蛋。大姐工作了,时常邮汇元元的,补贴家里开销零用。没有姐姐的帮助,更得顾此失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不懂事的我,看到伙伴穿的花背心,羡慕极了!真想要一件啊。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件白底,小绿花的背心。店铺就有,.元。下课后就跟妈妈说“百贞买了一件花背心!”我还记适合时妈妈的神志,满脸是信心十足。“买!妈妈也给你买!”真不敢想象啊!一块多钱啊!几分一毛的小票得一大把。妈妈说今晚上咱俩就编草帽辫!买了就给你买新衣。我很开心。娘俩就这么说定了。吃完晚饭后,我和母亲坐在麦场上边凉快,边编草帽辫。直径尺寸,圈叫一盘。一等辫.元。我刚刚学,编的很慢。一晚上编到点多,才编——圈。照样二等的。母亲编得快,一晚上能编多圈呢。娘俩齐着手。一周后我终于穿上了新背心。心里美得没法说,人立时也精神起来了。招来多少伙伴们羡慕的眼光,当时心里真美呀!现在说来心里无比苦涩。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妈妈为了家人太不容易了。母亲擅于女工,做得一手好针线。会剪裁,会缝制。样式超前,舒适合体。用我们家乡话说就是“可中用!”。家里老小,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的穿戴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她给儿媳做棉衣,她给孙媳做枕套。重孙穿过她做得鞋,侄媳也穿过她做的衣。那个年代,经济困难物资贫乏,布定量供应。母亲尽其所能,哪怕是一寸见方也让它派上用场。母亲运用被服厂的下脚料,一针一线拼对出了三床褥面。三个儿媳一人一床。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工艺品。多穷,母亲她不会叫穷孩子。多苦,母亲她不会叫苦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