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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毁灭过我们的青春

那天晚上,18岁的马鸣歌跑上来,站在我家门口摆了个楚留香的造型,问我:我家停水了,可否在你家洗个澡?

我与马鸣歌住同一小区,他家显然不可能停水。但16岁的我心里早已对帅气的马鸣歌敞开胸膛。马鸣歌总善于看透女人的心,他勇猛地将我抱起来,用脚关上了门,在我耳边说,你父母在我家打麻将,12点才能回来。

他的吻压上我的唇时,我很没出息地一屁股坠落到地上,浑身酥软了,继而发热,若不是那晚来了例假,我与马鸣歌早就发生了。

临走时,马鸣歌与我约定5天后在某个寂静的地方相见。他对我说,今年最想要的东西,就是我!

5天后,我没有应约。因为一个16岁的少女,并不害怕失去爱,最害怕的莫过于失身!

马鸣歌在学校里被称为优质校草,有很多女孩儿心仪他,鳗鲡也是其中狂热的一个。鳗鲡眉心有颗美人痣,是个喜欢跳国标的女孩子,腰围只有一尺七。

我与鳗鲡都暗恋着马鸣歌,上学与放学的路上,我们经常骑着单车讨论马鸣歌哪里长得最好看,最近哪个女生又在暗恋他。鳗鲡暗恋起一个人,疯狂异常,有一次她看见马鸣歌帮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洒水,当天晚自习后就教训了那个女生。鳗鲡发狠地说,我以后一定要嫁给马鸣歌。

我吓得说,祝你成功!

暑假,鳗鲡做生意的父母隔几天就会去外地打次货,我和马鸣歌就担起了帮她补习功课的重任。马鸣歌经常给我们买冰淇淋吃,我与鳗鲡叫他哥!

我一直以为马鸣歌把我们当做妹妹看。可一天午后,我发现了异常。

那天,我吃完饭去鳗鲡的家,敲门时听见了里面咿呀的声音,像是女孩子的呻吟,又像是快乐的喊叫。

过了很长一会儿,鳗鲡才给我开了门。我见她一脸绯红,而马鸣歌坐在床沿上,一本正经地翻着鳗鲡的暑假作业。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发生了男女之事。

那年,我和马鸣歌没有故事。

后来,他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学府,所有人都觉得他前途无量,很多暗恋他的女孩儿纷纷表白,他择优与其中的一两个发生了关系。很多次,我晚上上完补习班回家,都能看见马鸣歌在街口的小花园里,那棵黑暗的柳树下,与一个女孩儿缠绵。那么黑那么黑的夜晚,我竟然能确定,那柳树下的人就是马鸣歌。我太了解马鸣歌。

所以,我对马鸣歌彻底死了心,他去上海上大学的前一晚,他父母邀我们一家和鳗鲡一家去家里吃饭,我和鳗鲡都没有去。那晚,去马鸣歌家做客的还有那个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她在吃饭的过程中一直眼含热泪,对马鸣歌的父母说,舍不得马鸣歌这么好的同学离去!她越哭越激动,最后马鸣歌只能硬拉她出去,他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因为,他们有过师生恋。

那之后的好几年,我与马鸣歌没有联系,鳗鲡也不再提马鸣歌。只是,马鸣歌偶尔会去我的QQ空间留言,说些让我好好学习的话。

直到我考上重点大学,马鸣歌从远方打来电话恭喜我,用哥哥般的语气说,为了奖励你,我带你去三亚旅行吧。我当时心里不是没有感动,但一想起马鸣歌的过去,总会动气。我记得当时我说,你还是放我条生路吧。马鸣歌说,我喜欢你,一直都是。我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这算是我一生做过的最有骨气的事。

我毕业那年,马鸣歌再次向我伸出了橄榄枝,邀我去他所在的公司谋职。那时马鸣歌穿精致的西装,笑容温和,已经做高层了,我以为他已改变,便听了他的召唤去了上海。

马鸣歌对外人说,我是他的妹妹,如亲生一般。他对我呵护备至。那时公司为他一个人租了间一百多平的公寓,他叫我暂时住在那里。我不是没有设防。

但此时的马鸣歌,再不像多年前那么鲁莽。我丝毫看不出他仍旧在打我的主意,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友,说话嗲嗲的,两个人看似要结婚的样子。女人每个周五来马鸣歌这里过夜,那是我最煎熬的时刻,因为我总能听见他们的欢爱声!

不知道是不是在赌气,我也交了个男朋友。有一晚,我问马鸣歌:哥,我能带男朋友来过夜吗?

马鸣歌看着我,眼神被一种叫做失望的东西覆盖住了,我很少看见那样的眼神,那么单纯,我才知道,他喜欢过我。

我进了房间后,眼泪就出来了,我始终不是他的对手。我知道他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但那夜,我没有想到马鸣歌会直接冲到我的房间里。他的热情里夹杂了很多复杂的东西,我不想慢慢品味。总之我们发生了,整个过程中我们一言不发,温馨的表白场景始终没有发生。马鸣歌很粗鲁,他甚至不曾感觉到,那是我的第一次。我只记得最后,他对我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始终在等待这一天。

睡至半夜,我感觉到他起身离开了。

我流泪了,觉得好凄凉,我始终没有逃过他的掌心。

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马鸣歌的城市!

我一直在思索,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要爱着马鸣歌,究竟是什么事让我对他不能释怀,让我非得要在“失去自我”时卑微地离开他。

后来我才发现,我一直存在着自卑感,我没有马鸣歌风流,没有他洒脱,我唯一的优势是,没被他占有。

我在另一个城市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一连几个月,我没有收到马鸣歌的一条短信。直到那年寒冬,家里打电话过来,叫我回去过元旦,说马鸣歌要订婚了。

我的泪再次滑落在异乡的街头。我没有参加马鸣歌的婚礼,鳗鲡也没参加,因为鳗鲡在那年的元旦,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护城河里。很多人说,她是不小心滑进去的。直到我一个月后收到了鳗鲡寄给我的包裹,那是一本日记,里面写了关于鳗鲡与马鸣歌的所有往来。

原来,从15岁开始,鳗鲡和马鸣歌一直保持着身体关系,马鸣歌上大学期间,鳗鲡共探访了他12次,还为马鸣歌堕过两次胎。鳗鲡走的那天,正是马鸣歌订婚的那天。鳗鲡的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年少时,以为爱能超越一切,那时不明白另有一种力量,叫命运……

我看后心如刀绞,心却渐渐坚强起来。

那年,我第一次提前回家,我打算把鳗鲡的日记交给马鸣歌,我很想知道,他看了之后,以后的人生中还会不会继续风流?

我真的很想看看他失落的表情,他毁灭了太多女孩儿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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