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接:《槐花姐(中 篇 爱 情 故 事)连载一 》《槐花姐(中 篇 爱 情 故 事)连载二 》《槐花姐(中 篇 爱 情 故 事)连载三 》《槐花姐(中 篇 爱 情 故 事)连载四 》就在我给大哥寄出信不久,我接到了二哥从部队寄来的信,他现在已经当排长了,前不久还给我和槐花姐一人寄了一张挎手枪的相片,帅呆了。我很想二哥,赶紧折开信,一看我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哥告诉我:大哥上个月和邻村的一个姑娘成亲了。我反复将信看了几遍,最后才无力地放下了那几张薄薄的信纸。难怪那天晚上槐花姐那样的心神不宁,把她和大哥之间最隐秘的事都说给我听了,她一定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是不想说出口罢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这时代在变,人在变,那也没有这样的个变法呀,我们同学中也有不少变心的,也有把原来在家里订的亲给退了的,还有的与家里的闹离婚。可我哥是个啥子嘛,一个山里的老蔫农民,还一声不响地把一直挚爱着他的槐花姐给抛弃了,娶了老婆连说都不说一声。这哪是人办的事呀!可这事我怎么对槐花姐说呢?如果不说,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呀,放假一回家不就啥子都穿帮了吗?到那时,槐花姐还不以为是我一家人合计着在骗她?还不恨死了我们一家人?如果是这样我将怎么面对一起长大、亦师亦友、情同姐妹的槐花姐呢?唉!槐花姐呀,槐花姐,你怎么在感情上这么多的磨难呢?好不容易熬上了大学,把自己的身子都白送给了我大哥,可没想到他倒来了这么一曲!”我决定找槐花姐好好谈一谈,好好劝劝她别那么死心眼,叫她换换山里人那封建的死脑子。 第二天我没有上晚自习,找到槐花姐教室一看,她不在,有人告诉我她病了好几天了。我一听,急忙撒开脚丫子往槐花姐宿舍跑。槐花姐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无力地闭着眼睛,灯光下的那张脸显得十分憔悴,就像是一束枯萎了的花。原本红润的嘴唇像是被谁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蜡,嘴角一串亮晶晶的水泡告诉我她曾高烧过。 我鼻子一酸,一下子扑到槐花姐的身上抱住她的头,把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哇哇”地放声大哭起来:“姐呀,几天不见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呀?你也该叫人跟我说一声呀,我爹对不住你,我大哥对不住你,小小可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亲姐呀!天大的委曲你也不能这样作贱你自己呀!呜呜呜呜!” 槐花姐侧了侧身,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地说:“哦,是小小来了呀,姐没事。这不是好多了吗?你看你,都这么大人了还一点都经不住事,还说将来和姐一道干大事呢。快把眼泪擦了,陪姐说说话!是不是你大哥有信来了?” 我擦了一把眼泪说:“不是,是我二哥来信了。” “是不是你二哥又有啥子喜事?快给姐说说,让姐也高兴高兴。” 我说:“不是二哥的事,是我大哥的。” 一听说是我大哥的事,槐花姐把身子往上抬了抬,靠在床头说:“你大哥怎么样了,快跟姐说说。” “我开不了口,我心里也憋屈得慌。”我把头低到了胸前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样说。 “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天蹋不下来,说吧姐想听。”槐花姐看着我的眼睛催促看我。 “我大哥他,他,他成亲了。”我终于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把这个我最不愿说出口、槐花姐最不愿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槐花姐闭上眼睛半天没有开声,眼泪还是顺着她那张蜡黄的脸流了下来。我赶忙掏出手绢替她擦了擦。槐花姐轻轻地推开我的手说:“别擦了就让它尽情地流出来吧,流出来心里会舒服点,这些天我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原以为我的泪已经流干了的,没想到听了你这话它又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看来你姐也是个没多大出息的女人哪!” 听槐花姐这么一说我倒慌了,忙安慰她说:“不是,姐不是没出息的人,姐想让眼泪流就让它流吧,小小不擦了。” 槐花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唉,还是都告诉你吧,其实你哥的事你五婶早就叫人写信告诉我了。那天晚上去找你,就是姐知道这事后心里难受。你从湖边走了以后我痛哭了一场,也想了很多很多,后来我也想通了。我不怪你大哥,他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两个老人再加上我娘都要他照顾,也难为他了,要不是我拖累他,他的娃也快要念书了。唉!我和你哥按我们山里人的话这叫有缘无份。既然是老天不让我和他在一起。我怎么会怪这个怨那个的呢?更不会怪你呀?” “姐,要不是我昨天接到二哥的信,大哥的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呀,把自己都憋得病成这个样子?在上学的路上我可是答应过五婶要好好照顾你的呀,你说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五婶交待呀?” “木已成舟,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把他们拆散不成?你没听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吗?再说姐也不是那样的人呀!我只希望我的小小妹子不要再走姐这条路,情这个东西方呀,已经把姐这半辈子伤透了呀!”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说:“嗯,我到时一定找一个有缘有份的人。槐花姐你也再找一个城里人,回去气死我那个老蔫大哥!” 槐花姐看了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姐再也不敢碰感情这个妖魔了,姐现在就剩下你五婶这点牵挂了。从今以后姐要把这颗心全部用在学习上,争取将来能做成一点对我们山里人有用的事。小小,你还愿跟着姐毕业后一起干大事吗?” “愿,我早就发过誓,一辈子当你的跟屁虫。”我点着头说。 “好了,你这跟屁虫一来呀,姐的病就好了一大半了,你大哥这页书呀咱就算是翻过去了,今后谁也不许再提起了,你要是敢提一个字,姐就不要你这个跟屁虫了呵呵”槐花姐说着竟笑了起来。 不久,槐花姐的病好了,真像她说的那样,把一门心思全部扑在了学习上。除了教室,图书馆就是宿舍,我们见面的次数也明显地比以前少了。好不容易熬到大二的暑假,我像前几次放假一样,约槐花姐一起回家。可她说:“你回去吧,姐想趁暑期好好看看书,还想到处走走,看看外面的变化,你就代我向叔、婶和你大哥、大嫂问个好,把我在学校的情况跟我娘也说说,免得她老不放心!” 我还是死乞白赖地要槐花姐同我一起回去,我说:“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大哥的气呀?那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回家呀?” “看你,又在冒傻气了,不是说好了那页书早就翻过去了吗?姐真的是有事,到时你就会明白的。”槐花姐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也不回去,也和你一起到处去看看,到处去走走,将来跟着你干大事。”我固执地说。 “你就行行好吧,不要真成了姐的跟屁虫好不好?下次姐一定带上你,这该行了吧?” 这是我两年来第一次一个人回家,没有槐花姐在身边,没有了欢笑和嬉戏只有孤单与寂寞。还没到村口,老远就看见五婶站在高坡上手搭凉棚不住地朝路上张望,我知道那是在盼槐花姐。我赶紧一溜小跑到五婶的跟前大声喊:“五婶,我回来看你了。” 五婶拉着我的手在我身后看了半天问:“你槐花姐咋没和你一起回来呀?” 我回答说:“她说要趁暑假好好看书,就不回来看你了,叫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回来。”说着我扬了扬手中的挂包。 五婶仍然拉住我的手不放说:“小小,你不是骗五婶吧?槐花她没出啥子事吧?” “没有,槐花姐好着呢,她说毕业后要带着我干大事,现在趁假期有空要到处看看。婶你放心吧,槐花姐说到时要挣很多钱,让你过上比皇太后还好的日子!”我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地对五婶说。 “这个死闺女,就是心比天高,可惜呀她不是个男娃,不然也不会遭这么多的罪,你五婶也不会操这么多的心。”五婶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放心吧五婶,到时我和槐花姐两个一起养你,保证叫十里八村的人都说你命好。” 五婶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头说:“你一家人就是你这嘴甜,好,你五婶就等到着你和槐花姐一起做大事、挣大钱养我。” 我挽着五婶回了她家,把我和槐花姐给她买的东西一一掏出来摆在桌子上。出门时抬头看到大槐树上结满了果荚,这是往年没有过的事。我大声问:“五婶,今年这树上怎么结了这么多籽呀?” 五婶扶着门框说:“是你槐花姐写信给我,叫我别打槐花,她要槐树籽有用。为这事一村的人都怪我,说今年没吃上槐花粑呢。” “那你到时可要把这种子收好了,要不过两天我给你说说怎样采摘和保存吧。我学的就是这个。” 我爹、娘听到我在五婶这边说话早从院墙上伸出头来叫我。我一进门娘就拉着我左看看右瞧瞧说:“嗯,还是城里的米养人,你看我家小小是越来越水灵了!” 我爹接过我手里的包说我娘:“你也不问问闺女饿不饿,尽在那里说些不着油盐的话,闺女快进屋歇着。” 我站在院子里看到大门上已经退了色的“天上同做比翼鸟,地下共结连理枝”和“喜结良缘”的对联问:“我大哥呢?” 爹说“下地干活去了,他和你大嫂呀就是舍不得丢那几个工分,说多挣点工分到时就能多分点钱,就能供你和槐花上完大学。” “供我和槐花姐?”我不解地问。 娘拉着我说:“这事进屋说,别让你五婶听见了不好。” 进屋后娘说:“唉!这两年也苦了你大哥了,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你五婶身子骨也不好,你知道咱这山里一个工分也值不了几角钱,你大哥呀就没日没夜的干活,攒下点钱每个月你一份,槐花一份按时给你们寄去。你哥说他这一辈子没有上大学的命,能把你们俩供出来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这事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呢?五婶和槐花姐知道不? 娘说:“这事你哥谁也不让知道,你想五婶每月给的那几块钱哪够槐花用的呀?你哥就用家里的钱补得和你一样多,一起寄,免得五婶和槐花起疑心。” “既然我哥对槐花姐这样好,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别人呢?你知不知道,槐花姐早就是我大哥的人了!槐花姐每天在学校像盼星星盼月亮样地盼我大哥的信,结果盼出个我大哥抛弃她,在家再娶的结果来,槐花姐为这事大病了一场。大哥这样做对得起槐花姐吗?”我也不管我爹在不在身边,一口气把憋在肚子里的话全倒了出来。 我爹在旁边说话了:“闺女,这事不能怨你大哥,要怨就怨你爹我,是我想出这么个主意来的,娶了你大嫂家里不就多一个干活的人吗?不然你大哥会活活累死的!!”爹说完又蹲在墙边抽着他的旱烟。 “爹呀!你真是越老越糊涂呀,这结婚是人一生中的大事,那是要有感情才行的,不是猪呀、牛呀、马的,拉上一个就能配。你这样做不是既害了槐花姐又害了我大嫂吗?”看着不停地低着头抽烟的爹,想着他在我哥和槐花姐身上前前后后办的这些事,我真是又气又急,也不管啥子能说啥子不能说,都一口气说了出来。 娘在一边心疼了,说:“闺女,你爹在你大哥和槐花的事上是有错,但这次不全是他一个人的错,我有份,你大哥有份,你大嫂也有份。” “好就算你们有份,那关我大嫂什么事,她也是你们的受害者,如果大嫂要是知道大哥和槐花姐的事,她还能嫁给我大哥吗?”我俨然是一个法官审案的架式和口吻在说话。 爹敲掉一锅烟灰,又慢慢地装着烟说:“唉!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他娘。你先给闺女做点吃的,等我慢慢的跟她说。” “我不吃,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吃不下!我肚子里憋了几个月的气,不放出来会气炸的!”我头一扭,摆出了一付斗鸡样的架式说。我哥为什么突然不声不响地结了婚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或不可告人的秘密?想知道吗?下次我再告诉你! 注:本作品为小小的天原创,网络转载请注明出自《一品故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