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书法思考网,注册用户可以投稿!

谁是凶手

谁是凶手

他死的蹊跷,留下太多的疑惑、惋惜和怀念。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往事……

声名显赫的高振海,自幼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有一次在小学的大操场上举行全校朗读课文比赛,小学四年级的高振海出现在台上时我震惊了。因为我们俩经常在一起弹玻璃球,打架。我神情紧张地望着他,只见他手捧书本却目视台下的老师和同学,声音清脆,抑扬顿挫流畅地背读着,神情庄重,像电视中的主持人,一气呵成。当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时,我才放松地长呼了一口气。他取得了这次比赛的第一名。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在进入中学时,学校举行演讲比赛,我没有想到他又登台参赛了。我忐忑不安地担心出错,而他却坦然得慷慨激昂,铿锵有力,嗓音高而圆润的演讲,又一次获得前三名,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与他相比,面对全校师生,要上台我会两腿颤抖地迈不上去,要张嘴我会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词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是我心中崇拜的偶像。但是,使我不敢恭维的是他过早地情欲萌动,涉足女色,我不止一次的看到他与我们下一年级的一个俊俏的校花,在公园的树丛中相拥亲吻,抚摸、散步。那时我们才16岁的少年,我感到甚是荒唐。

毕业后我们报考了中专,后来分在同一个厂工作,而且都是木型工。我们住在城东,工厂在城西,相距有20里,每天骑自行车穿行在公路上,要往返40里。他坚持通勤,说是为了锻炼身体。可是我琢磨不透的是每次到厂他都要静坐10分钟,默默地想着心事。终于有一天在我一再追问时,他对我说出其中的秘密。每日上班路上他都要观察和记住路旁商铺的名字,机关单位的门牌号,一切所见所闻,到单位后在脑海里回忆一遍。我不理解有什么用途?他说大有用途,锻炼记忆能力,看图纸的数据可以过目不忘。

他的身体英俊健硕,当年学游泳,当年横度水流湍急而宽阔的松花江,我劝说这是很危险的。他不屑地说:“我不是靠技巧,我靠的是力气,浑身有劲,能强度过去。”他在工厂的兰球、乒乓球、滑冰都是主力队员。他还有一个对他一生影响很大的爱好,就是跳交际舞,每天赴舞场都会像同女友第一次约会一样兴奋和急切,跳舞比吃饭还重要,从而练就了娴熟的技巧,他成为风流标致女人心中的偶像,美貌绝伦的女人是他追逐的目标。常之已久的见一个爱一个,成了花心男人。他说这样的女人只能做为舞伴,不能做妻子,生孩子过日子不行。综合评价他,俨然成了名人,一身才华,得到众人竖指称赞。

在他27岁那年,遇到了心目中的花仙子,清癯文雅、恬静貌美的医生做为妻子,皮肤白净得像水萝卜去了皮。知识型的气质,贤妻良母似的温柔,勤俭持家的锱珠必争。他能挣钱,她能料理,生了一子两女,有宽敞的三室一厅。儿女是高振海心目中的上帝,从不对儿女呵斥,让他们过着锦衣玉食,纨绔子弟那种公子小姐般的生活,不惜重金培养,接受高等教育。他的妻子衣食无忧,显现出富婆的贵族气。

但是,好景不长,高振海在50岁之后更加热衷于跳舞寻欢作乐,有时竟夜不归宿。他的妻子对待爱情是严肃的,追求夫妻间的忠贞不渝,讲究感情的单一和独有。她板着脸告告诫丈夫:

“你要坚守做人的戒律,不可有淫乱之念。”正色地指出:“言行要检点,不可婚外贪恋其它女人。”因为妻子太爱他,不许别人占有。而他想的是已把全部的感情投入到家庭之中,只是逢场做戏的在舞场上换着新鲜,开心和玩乐。妻子有着高傲温柔又严厉的性格,发出多次警告,寸步不让。一场大战终于暴发了。已经夜半,高振海还没有回家,他很有品位的妻子,举止与众不同的医生,此时不能克制,冲出家门,冒着寒风,踏着积雪去寻找丈夫。她找到灯光闪烁的娱乐城,进入暗淡的舞厅,寻觅着自己要找的目标,丈夫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丈夫风度翩翩,舞场上多有历练,舞姿甚是优雅,在轻快的乐曲中,脚步轻踱,怀中那女人头发飘逸,身材苗条欣长。他搂着她的腰,她的头靠着他的肩,看似情深意笃,有着款款的温情,俩人在柔和昏暗的灯光下,随着缠绵悱恻浪漫的舞曲,高振海与舞伴芳菲馥馥心荡神驰,心醉神迷之际,他的妻子越来强烈的难以自持,油然而生满腔的愤怒,义愤填膺,她仇恨招人堕落的肉体,更仇恨他们多情丑陋的心灵,妒火烧毁了她的人性,她平生第一次发生身心的痉挛,不讲体面,恼火地扑上去,拽住了那女人的头发撕打,她心口直跳,口尖舌利地骂道:“狐狸精,勾引我的男人。”舞厅中一片混乱,保安冲过来平息了局面,高振海心慌意乱,羞愧难当地取了大衣溜走了。他妻子以为自己的鲁莽之举,高振海一定能陪不是,做保证今后煞车不再涉足舞厅,把心思放在家里过日子。她想错了,高振海觉得自己做为处级干部,舞厅的老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大面子,此时气急败坏,气势汹汹,凌厉逼人地失去了理智,手握白亮耀眼的不锈钢菜刀,在家里等待着对妻子报复。妻子推门进来,看到喘着粗气,面部肌肉抽搐,手握菜刀红了眼的丈夫,吓得手足失措,浑身发软地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瘫倒在地,高振海抢上一步,拉起她的衣领,举起菜刀一刀接一刀地劈了下去,他妻子绝望地连喊救命!惊醒了睡梦中的儿女,拥出来把父母架开,夺过父亲手中的菜刀。原来高振海是用刀背砍下去的,落在她身上,由于穿着棉衣只有痛疼没大伤害。在20岁左右的孩子们面前,高振海和妻子顾及影响,没有争吵。从此二人恩断意绝,分居了。

这期间妻子等待高振海认错,高振海等待妻子道谦,谁也不让步半寸,直疆持到三个孩子都结婚了,高振海认为完事大吉,55岁那年办理了协议离婚。

高振海对妻子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们分手了,解脱了婚姻的束缚,又回到了从前,各好自为之吧!”他携带了自己四季常穿的衣服,和从不在妻子和儿女们面前打开的二个壮劳力才能抬得动的小保险柜。神密的保险柜里珍藏着他一生中敛取的金银珠宝和存款。除此而外高振海算是净身出户,房子等一切留给了妻子。如今的高振海已两鬓染霜,额头上有了几道皱纹。虽说夫妻从此分道扬镳,高振海轻松地心情似走出牢狱的囚犯,飞出笼中的鸟;而他的妻子认为自己是被他抛弃的废弃物,满脸暴戾的神态,仍做最后一次发泄:

“你抛弃了儿女和我,你追求不到想往的幸福。我和儿女联合起来,不会让你的奢望得逞。”高振海心中一颤,惊诧得不知今后还会发生什么?顺口告诫道:

“离婚的男人和女人,不要让仇视和诋毁影响子女,否则就是扭曲子女的灵魂。”妻子马上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的宝贝儿女不会放过你的。”高振海的心像冰一样冷,铅一样沉重,像一盆冷水,把续弦重新开始生活的念头给泼得冰冷了。

日子还得过下去,另买了三室的房子,做了精美的装修。使他感到宽慰的是小女儿经常来电话约他去吃饭,儿子和大女儿也常来看望他,态度都很和善,想分得父亲的一份遗产,又怕这份遗产丧失,所以边鼓敲得也很响,说道:“我妈说你若再成家,就来咂了你的摊子,要那女人的命,谁也活不好。”高振海知道前妻的火药脾气,自己的打算只有审慎地安排。直到退休他仍身心交瘁,没过上浪漫的生活,熬不住了,找了一位衣着朴实勤奋,身体健康,较自己小15岁家在农村的单身女子做保姆,白天料理家务,晚上陪宿。他又恢复了活力,脸上有了喜悦的光彩。两年过去了,孩子们看到他们和睦的日子像夫妻了,一旦办了婚姻手续,遗产恐怕都成了这个年轻体壮的女人所有了。兄妹3人不谋而合地打定主意,设计赶她走,兄妹三人趁白天父亲不在家,故做慌恐地闯进家门,对那妇女说:“阿姨,不好了,我母亲物色了几个人来砸房子,要对你施虐暴打,你快收拾东西跑吧!”那妇女没受过这样的惊吓,急忙拿她自己的东西,被送到火车站,给她起了票送上火车,又给了1000元钱。当高振海回来时听孩子们说保姆被她妈打跑了,忧郁得病倒了,引发了脑梗,半身不遂,小女儿高静便搬过来住了,一日三餐全是可口的饭菜,高振海感到了家庭的温暖。由于他一向偏爱小女儿,加之这次小女儿买了轮椅,推着他去公园和商店游览开心,他更加信任和喜欢高静了,高静提出让他住院治疗,他高兴地应允了。高静欣喜地感到机会来了。便说:

“你医疗卡、身份证给我,我去办住院手续。”

高振海笑道:“这是保险柜的钥匙,这是密码号,你去拿吧,还有工资卡,我去住院,今后钥匙就放在你手里掌管吧。”高静打开保险柜大喜过望,女儿是第一个看到保险柜的秘密。里面除了金银手饰,还有4根金条,价值有1000万元之多。她拿出身份证和医疗卡急忙关上了门。狡黠地对父亲说:

“如果我哥、我姐知道我有钥匙,找我开柜分你的东西咋办?”父亲笑了: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你有钥匙。”父亲住院以后,她伺候得格外精心,医生护士和病友都夸她孝心,哥哥姐姐听到这些赞美妹妹的话,都很放心。而高静心里想的是那保险箱的财物,和父亲的生命比较起来财物更重要。此时父亲要是死了,财物全属自己,把空柜给哥哥姐姐看一眼就完事了。可是怎么能让父亲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亡呢?她呼吸急促得怦怦心跳。为自己这种卑鄙的想法感到惶愧和不安。因为父亲最疼爱她,她也疼爱自己的父亲。但是钱帛动人心,她在医院陪护父亲,巨额财产的诱惑力使她一夜未眠,袭扰她不安的就是父亲毫无破绽地快速死亡,她心里反复矛盾的思想斗争。没有想出好办法。

一连三日寝食不安,咀唇干裂起了水泡,亲友们以为她为父病而焦虑,实则为那一柜金银财物如何归为己有所困扰。她安排了护工护理父亲,而父亲的病日见好转,失望使她日见憔悴。一天她去看望母亲,母亲听说高振海住院,往日的怨恨冲上脑门,借机发泄,放出狠话“他活着害人,拆散了这个家,不得好死,给他吃毒鼠强死了算了。”高静心里怦然心动,踅身走了。她反复想着毒鼠药,既或父亲死了,也是母亲的意愿,与己无关。她知道父亲爱吃蛋糕,既买了鼠药又买了蛋糕,把鼠药撒在二块蛋糕扣出的洞里。放在病房便匆匆回家了。这一夜她辗转反侧难眠。既期待计划得以实施,又恐惧泯灭良心的弑父之罪。天还没亮手机响了,在她听来像一声惊雷响在耳畔,一个急促的声音说:“快来吧,死人了。”她急忙穿衣、打车直奔医院,冲进父亲病房,看到护士从病房推出一具伏盖白床单的尸体,扑上去就放声痛哭:“爸爸!”护士急忙把她拉开,说:“你爸爸在病房里好好的。”她泪流满面的冲进屋里,父亲倚在床上安然无恙。

她哭着扑进父亲怀里,父亲抚着她的头发,疼受地说:“让你受惊吓了!”父亲又说:“一个小时前,病房里人们都安静的睡觉,这个护工突然惨叫着肚子痛,待医生赶来,没问出一句话来就断气身亡了,医生怀疑是食物中毒,与我们无关,是他自食恶果。这个病房里住着4个患者,每个患都床头都放着食品,谁知他吃了什么?这些食品全被护士搜走化验去了,不能再用了。”父亲安慰着女儿,女儿安抚着父亲,事后化验结果,全部食品无一有毒。护士长对高静说:“我们对护工有严格的纪律要求,不许食用患者的东西,患者食品无毒,他的死自己负责。”护工做了替死鬼,高静弑父计划失败。

“把工资卡给我,我自己安排生活。”高静立刻想到,把到手的钱再还回去,如同割自己身上的肉。打发走原保姆就怕遗产旁落,如今一定控制住,笑着对父亲说:

“爸,您行动不便,生活用品和医药由我给您买,上次住院医保卡里的钱差多了,得从工资卡里补也不够,我的钱给您交上了。”吃了女儿的软钉子,他只好屈从的忍了。毕竟还得依靠女儿照料自己。事情不遂人愿,他神情怅然得一脸苦闷。高静走后,保姆将一杯茶俯首躬身地送给高振海,他从领口看到保姆胸脯上白亮的肉悖悖,洁白如雪,光润如玉,顿觉欲火中烧,他指着胸口垦求道:

“让我摸摸吧!”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保姆想着他给过200元钱,解开衣扣让他搂抱着抚摸着,柔情地嘲讽说:

“你那4000元的工资拿到手什么都够了,可惜你被女儿控制着。”说完就起身挣脱了,他脸上漾着苦笑。第二天上厕所回来,他把裤子脱掉,让保姆给他抚摸下身,保姆冷冰冰不愠不怒地说:

“这古怪念头我做不了。”他没有感到难为情,死缠硬磨地怏告道:

“我欠你的,以后拿钱补上。”保姆又被磨得心软了,半推半就地拉上窗帘,而后像握着香蕉,柔情密意地撸了起来。高振海舒筋展骨仙人般舒坦,表现出情欲的战栗,幸福得直哼哼,保姆像在田里拔草,心里数着有100次之多了,那污物喷涌而出。他神魂颠倒得到了蚀骨销魂的满足,就翻身睡去了。保姆轻松地转身去看电视,咀里嘲讽道:“男人真没出息,处长也跟动物一样。”高振海以后的日子越来越不开心了,寂寞得度日如年,尤其在万籁无声的夜晚极为难熬,陷入地狱一般的懊恼沮丧。保险柜在那原来的住宅里,被女儿掌控着,工资卡在女儿手里,如果要回来,何其美哉。便同女儿要了几次,女儿逐渐地拉长了脸,阴得像要下雨,话也难听了,声音变得生硬,钱帛比父亲的生命更重要,刁难作梗,很不耐烦地说:“你缺什么我给你买什么,你要钱干什么!”摔门走了。保姆看在眼里,心里打定了主意,拒绝了高振海的一切额外要求。高振海控制不住自己,疯魔般地对她强行搂抱,晚上敲保姆房门,保姆也不客气,对他说:“饱暖思淫欲,想舒服就得花钱。保姆被逼无奈像给馋猫喂小鱼,又给他摆弄了几次,可高振海总是弄不到钱,还纠缠不清地要求放纵。

保姆一本正经地向他姑娘高静和儿子状告了高振海,细说了高振海一些要求的细节,涉嫌猥渎妇女的行为,自己要辞职。高静决心不给父亲花钱买那女人的肉体,来换取父亲的欢心,对他哥哥高刚说:“父亲这种放荡,对保姆淫行荀合的要求,我说不出口,还是你来说他,对保姆应尊敬些,不得有淫荡言行。”高刚和大姐本来期望父亲给自己一些遗产,可是父亲如此薄情寡意,至今分文没给而一肚子气,从小娇惯得桀骜不训的子女来到高振海面前,借题发挥,高刚居高临下地对父亲尖酸刻薄,直白地挖苦道:“你老不自尊,老不自爱了。保姆不是情妇,更不是妓女,你的要求是奇耻大辱,多丢人现眼,你不年轻了,应该收敛你的放荡行为。”高振海面对儿子咄咄逼人的苛刻话的训斥像脸上被抽了一耳光,刺伤了自尊心,身心受到伤害,他羞愧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本来冲动得要痛骂儿子一顿,却颤抖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由红变紫,失去了身份和脸面,抬头怒视眼前的儿女们,岂料他们个个是冷飕飕的目光逼视着他,他心如刀绞,浑身针刺般的疼痛,瞬间身心极度恶劣和绝望,坠入了深谷之中,耳边又响起大女儿刁钻的吼声:“这事若传扬出去,你玷污了高家的名声,害了我妈妈,如今又成了我们的累赘。不可对保姆有猥亵淫邪的念头,不可有粗鄙下流的非份之想!不可如同衣冠禽兽一般。”高振海像个受审的罪犯,惧怕那一排严厉的眼神射出的凶光,他没有力量同他们对抗,身处炼狱之中,对未来追求幸福的梦想破灭了,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情绪,自己含辛茹苦的一生全为了子女和家庭,下场就是眼前这个样子,毫无预兆的穷得赤裸裸的一丝不挂,身无分文。他思念自己的保险柜,想起自己的工资卡全从自己手里失去了,自己像街头的乞丐一样一无所有。人到难处,如虎落深坑,儿女们走了,留下了一句刺耳的粗话像致命的一闷棍:“你要一点脸吧,你的要求太野蛮无耻了,不要让保姆给你做那荒淫无道龌龊猥亵的丑事。”儿女这一番抨击的话像一把刀把他阉割了,他失去了对女人的兴趣,他不由得羞惭难当,无地自容。他不仅无有了钱财,也没有了人格,自尊和做父亲的资格,儿女们视他为猥琐的可耻之徒,极度寒碜,自惭形秽,一个卑微之人,他万念俱灰,呆若木鸡,想到这里他从绝望中做出抉择,未来的安宁就是死亡。从现在的地狱奔向天堂,一切欲望、烦恼、金钱、女人、名利凡此种种人间的纷争与我无关了,他计划7天即可实现,他安祥的睡去,从此水米不进。保姆轻闲、安逸。

躺在床上的高振海除了轻微的呼吸便悄无声息。保姆每次喊他吃饭他虽然肌肠辘辘却轻声地说:“不要打搅我,有事我会喊你。”他连厕所也不去一趟。第5天他昏迷了,喊他、推他都无反映,保姆恐惶地打电话给他女儿,女儿找了120车把他送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医生说:

“他的五脏六腑均无疾病,昏迷是绝食大脑缺氧所致,再有2天即死亡。”

医生告诫家属说:“他绝食是受外界重大刺激对生活充满绝望情绪所致,必须做心理疏导,医药解决不了心理疾病。我们救死扶伤责无旁贷,不能看着他饿死,给他点上药很快就会苏醒。”除了点药,又给他鼻孔插管,将牛奶和食品打到胃里,2个小时他苏醒了,他睁开眼睛一切都明白了,首先看到剥夺他死亡的医生。

他梦呓般地说:“你们毁了我追求安宁的愿望,我忍受了饥饿痛苦的煎熬,已经奔上了天堂,那里没有私欲,没有痛苦。你们又使我回到地狱,回到病痛、饥饿、耻辱、纷争中来,让我去死吧,我没有活下去的乐趣,没有留恋,没有了任何欲望,我厌恶生存。所以我能拒食,能抵得住饥饿,等待死神的降临,死神是我思念的亲人。”说到亲人他环顾了他床前的二女一儿,还有他的前妻。他说:“你们才是我的亲人,不要误会,你们不是死神,我虽然跟着死神走了,他会赐福于你们,把人间的幸福留给你们,把亲情留下,我光身而来,光身而去,不留怨恨,不留骂名,不留遗憾。”

人们诧异的不知他说些什么,是一个人的梦呓,高振海抚摸了一下肚皮已经塌陷下去,贴到了脊梁骨,五脏六腑被掏空一般。人们看到他已瘦得枯骨嶙峋,病入膏肓,两颊深陷,胡子拉碴,头发蓬乱,面色发青,浑身肌肉干瘪像出土的木乃伊,面目狰狞可怖,像个魔鬼,身如柳絮飘扬,命似藕丝将断,他说:“我熬过了最痛苦的阶段,很快就会实现我期盼的死亡,结束我的痛苦。我的这一决心是不可动摇的。我对不起妻子儿女,我绝望得无颜活在这世上。这些话是我的临终遗言吧!死亡来到,我的痛苦消失,我期望看在亲情,良心,人性和人道的情份让我尽快去死,不再忍受折磨。”也许此时高静交出财产能扭转高振海求死的意愿。但她不能,那些金银珠宝比什么都重要。他铁了心不交。身旁除了亲人就是医生和护士,都缄默无语。

医生叹息了一声,为难地说:“高振海处长是我们这个城市家喻户晓的强人,他要死,真的死 ,死亡原因都没法写,如果写“绝食致死”,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为什么绝食呢?现代人性化的社会怎允许绝食致死呢?让我不解的是他除了脑梗,其它脏器都如年轻人一样健康,他没病,他死得艰难,为什么寻死呢?难道是谋杀?没有人害他!他拒绝施救,是自杀?他为什么要死?凶手是他自己吗?”人们听着医生的话,个个目瞪口呆,脸上流水着泪水。回过头来,人们看到高振海已把食道管拔掉了,点滴针头也给拔掉了,床单上的回血殷红地润湿了一大片床单。医生和护士惊慌地去处置流血的腕子,就在这慌乱中意外发生了,高振海猛一翻身,头部朝下,“咚!”的一声从床上跌落地下,人又现入昏迷,头皮裂开了一个血口子,流出一汪血。医生急忙止血抢救,摔得很重,急忙送入CT室,检查结果是大面积颅内出血,已无法开颅手术,等到抬回病房,奄奄一息的高振海走完了他的一生,溘然逝去。

医生终于写出了合法的死亡原因:脑溢血。医生喃喃自语:“为什么自杀?此案不办他九泉之下难瞑目。”围绕着高振海的身边一片哭泣声,嚎淘大哭得最伤感的是他的妻子,他心中太多的是悔恨,是自己把心爱的人推了出去,人心隔肚皮,里外不相观,他的儿子和大女儿,悲痛中有着怨恨,丢了肉,骨头也啃不上了,父亲没有给自己留下遗产,而保姆伺候这位善良的老人也有了感情,她怜悯老人的处境,她不知老人有多少遗产,但她知道老人每月4000元的工资,小女儿要苛扣一半,死亡原因应是钱帛动人心吧;而小女儿悬着的心落地了,脸色也放晴了。这种口和心不一致的人,准臭。她掏出一串钥匙说:“这是老人保险柜的钥匙,柜里面只有两本相册,没有钱物。我伺候老人一回,花光了我的积蓄,我理应住老人的房子。现在老人住的一楼的房子是我的,卖掉吧,做为安葬老人的费用,其中主要花销是买一块花岗岩墓地。”

让儿女们意料不到的是,母亲说:“买个双人墓地吧,将来我的骨灰和你父亲葬在一起。活着的时候是我用极端的手段,争夺那刻骨铭心的爱,无休止的争吵,却把爱失去了。死后我要陪他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儿女同意了这一切后事的安排。

“保险柜里没有财物呵!你让我们分什么?”

律师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公证时我们对财物进行了盘点,符合公证细则。大凡为人,各有私念,私念有底线。刚才到你家去了,看到保险柜门开着,里面是空的,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你的小儿子放学在家,孩子嘴里掏实话,他说钱物被你放在别处了。为此警察跟来了,你如果抵赖,就跟我们走,接受查询,否则按着遗嘱执行。”

警察走到高静跟前厉声说道:“青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万贯财产如粪土,一分仁意值千斤。能够执行遗嘱吗?”高静感到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比刀子剜心还疼,瞒不住了,只好点头。

警察又说:“我不要你点头,要你说能不能执行遗嘱?要让大家都听见!”

高静心头的小鹿撞个不停,真的吓呆了!大声说:“能够执行遗嘱!”大厅里的人都是亲友,惊得呆若木鸡,生死一股相流,强忍着哭泣。世界苦事莫若哭,无言之哭最为苦。

警察接着说:“告诉大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高振海在住院期间,护工偷吃了桌上的蛋糕中毒致死,经查在蛋糕中查出毒鼠强,蛋糕是高静为父准备食用的,高静涉嫌下毒弑父,独占遗产,应接受拘留审查。我们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长时间缜密侦察,直至查到高静购毒鼠强的监控录像。”只见高静颤抖着在拘留证上签名,被警察押走。人们看到儿女的心,为夺遗产比毒蛇还毒,比豺狼还狠。

此时,高静好比梦里拾得黄金的人,如今醒来钱已胡乱花光了。在场的众人如冷水浇背,深有感慨地说:“唱戏的瞒不了打锣的,真相大白震人心。”都知道高振海夫妻把孩子惯得贪梦任性。一句发自肺腑的话:“矫惯的孩子不疼父母!儿女是冤家。”嚎啕痛哭声中泪如倾盆雨的是高振海的妻子……


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丨如未注明 , 均为原创|如侵权,联系删除丨本网站采用BY-NC-SA协议进行授权
转载请注明原文链接:谁是凶手
喜欢 (0)

您必须 登录 才能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