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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点事

  房产证儿上写谁的名字

  闫刚的父母坐在对面沙发上。褚晓红和闫刚规规矩矩坐在他们对面,两个人很是乖巧的样子,乖巧是因为他们打算结婚,结束三年爱情长跑,打算结婚就必然要买房子,而房子的首付,曾经有过默契,是男方家出的。所以,他们跑回来求助了。

  

  褚晓红急忙接话:阿姨,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和叔叔的……我爸妈说了,装修的钱和车子他们出,谁让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呢!

  闫母叹了一口气,表情明显松弛下来了:儿女就是债呀,你爸妈也不容易

  两人急忙附和,接下来的程序是吃饭,四口人谈笑风生,开始设计未来房子的风格品味,一派祥和。

  吃完饭,闫刚被父母叫到房间里,说是有事商量,褚晓红一个人留在客厅里看电视,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都要结婚了,明显,人家还是没把她当自己人,需要商量的事情还是要一家三口定夺。褚晓红一毕业就做业务,也算是深谙人性心理,凭感觉,未来公婆找闫刚商量的,肯定是关于房子的事儿。

  果然,回去的路上,闫刚一路沉默不语,褚晓红问了三遍,他才嗫嚅着说:我爸妈的意见,既然房子首付他们出,房产证儿上,就只能写我的名。不过,这不是我的意见啊晓红,我会据理力争的。

  褚晓红一听就炸了:你们家也太过分了,凭什么不能写我的名字,难道以后我不用跟你还贷款、孝敬你父母吗?

  闫刚也急了,他就是这么个木讷的人,有一说一,不懂得迂回:晓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妈是觉得,他们一辈子的积蓄买房子……

  褚晓红突然明白了,他们是怕买了房子之后,她和闫刚会走不到头,如果离婚的话,这房子,会被自己分走一部分。心里,忽然一片寒凉,她和闫刚在一起三年,一直甜蜜有加,此时,忽然感觉面前的男人无比陌生。

  节骨眼儿上怀孕了

  褚家的反应更强烈,褚母当即给闫刚打电话:你们闫家也真欺负人,房子首付是你们家出的,房产证就没有晓红的名字,可是装修和车子呢,这些算起来也不比首付少吧,怎么署名?明显房子升值车子贬值欺负我家晓红是不,那不如我们家出首付?闫刚唯唯诺诺,除了说不用不用,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也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家里不对,可是话又说回来,父母也不容易,攒了一辈子的钱,自己总要有个支配权吧,他们也不是成心刁难,而是不敢相信现在的年轻人的情感变化,如果真的离婚了,房子被褚晓红分走一半儿,老两口岂不是要舍不得?可是面对未来丈母娘的诘问,闫刚也无计可施,他曾经在褚晓红家对两个老人发过誓,要一辈子疼惜爱护她,没想到,他如今连一个房产证上的名字都不能给她。

  时间过去一个礼拜了,闫刚急的嘴唇上起了泡,却说不服父母,更不敢登门去说服丈母娘,他要怎么告诉他们,他和褚晓红准备过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离婚?

  现在,褚晓红都不搭理闫刚,他接她下班,她就绕到后面走。曾经,她最喜欢他来接自己下班,没熟人的时候,她还会猛然扑过去,吊在他的脖子上撒娇。

  这天,褚晓红打来了电话,却带着哭音说:我怀孕了。

  闫刚喜出望外,马上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父母,希冀着父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退后一步,答应在房产证上写褚晓红的名字。没想到,闫家父母这次直接给未来亲家打去了电话,语言上是很客气,说,听说你们想给俩孩子买房子,那真是难为你们了,现在的父母,都是为孩子着想,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倒是褚家母亲卡了壳。一来她是嫁女儿,哪里有嫁女儿还倒贴房子的道理,二来,她没有那么多钱,装修买家具,简简单单十万块也就够了,买部十万块的车子也算中档,可是房子的首付就要三十几万,他们也是小家小户,加上这些年负担四位农村老人,积蓄也就那么一点儿。

  一着急一窝火,老妈暴脾气就开始给褚晓红发飙:本来我们在这场谈判中有胜算的,你偏偏这时候跑出来怀什么孕,看看,一下子被动了吧,人家还拿起架势了,孩子在你的肚子里,最后着急的只能是我们。

  如果我做掉孩子呢?

  在褚晓红父母的强烈要求下,两家人终于找个机会坐到了一起,共同商量儿女大事。

  闫母说:首付虽然不是个大数目,但是谁让我们老两口没本事,让孩子跟着受委屈了,本来这婚房是男方家的事情,既然亲家有这个心意,我们也不好拒绝……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给两个孩子把婚事办了……

  褚母说:一切都听亲家的意思吧……

  闫母:不过这房产证署名,虽然我家不出首付,可是房贷还是我家小刚还吧,你看,晓红这本来赚的就少,这一怀孕,至少升职没指望了,再休几个月产假,基本工资拿着,房贷和生活费就要靠小刚。

  一直在打酱油状态的褚父出马了,态度激动:你家出首付就不能写我女儿的名字,我家买房子就要写两个孩子的名字?

  褚晓红和闫刚负责做饭,因为妊娠反应一阵阵的恶心,褚晓红负责打下手,她心不在焉,努力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其实闫刚也一样,他炒错了菜,米饭也忘记插上电源了。本来满心甜蜜等待一个皆大欢喜的两个人,一听外面的唇枪舌剑,心里都没底了。

  听来听去,褚晓红在双方的语气中听出了闫刚父母的意思,是觉得自己未婚怀孕很丢脸吗?她越想越气,将手里正剥皮的西红柿啪啦摔在案板上,闫刚猝不及防,溅了一脸西红柿的汁,一急就吼道:你干吗。褚晓红尽量压抑着委屈和怒气,低声抱怨:好像是我的不是了,怀孕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吗?当初是谁求我来着?我就纳闷了,你父母居然能拿这个当借口,难道他们不在乎孙子吗?

  闫刚也烦死了,他等了褚晓红三年,现在好容易要结婚了,却因为一个什么房产证上的破名字和怀孕,出现了这么大的波折,想想都让人烦。他哐当一声将盘子墩在桌子上,盘子也不争气,居然哗啦,碎掉了。

  碎裂的盘子宛如碎裂的心,褚晓红的眼泪都下来了。再看看闫刚,这个她热烈爱了三年,心心念念想托付终身的人,垂着头,像一个待审的犯人,在两家人为一个名字的你争我夺中毫无办法,不禁心里凉了。

  她冲出去,含着泪说:我跟闫刚在一起,一直图的是他这个人,现在,我看不上他了,因为他太穷,我不想结婚了,我会自己做掉这个孩子!

  我要用自己的力量给你幸福

  褚晓红自然没舍得真的做掉孩子,只是心里一直觉得堵堵的,她明白,闫刚的父母这样做,是因为《新婚姻法》颁布之后,更注重保护婚前财产,怕儿子吃亏。可是,她转不过那个弯来,那种被防的感觉太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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