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31日,张冰被黑龙江省军区评为“最美军嫂”,受到中央军委嘉奖。素手柔荑托起边关明月,她为丈夫支撑起后方一个温暖的家……
冰凌花开,转山转水求来一个人的婚礼
张冰,1976年出生在黑龙江省绥化市,上有一个哥哥。1998年夏,她考入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
这年放寒假时,张冰坐火车回家,意外遇到初中同学、在某边防部队担任排长的王树斌。一路上,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张冰的学校与王树斌的部队都在密山市,离绥化很远,坐火车转汽车,王树斌一直把张冰送到家门口。临别,张冰跟他交换了地址。
寒假后返校不久,张冰就收到了王树斌的信。从此,两人书信来往不断。他们都爱好文学,张冰是学校记者团成员,王树斌爱好摄影。1999年3月,春寒料峭,在连队驻地一带的山坳中,盛开着黄色的冰凌花,王树斌摘下几朵夹在信封中,并拍了照给张冰寄去,在照片下写道:“冰凌花又称‘北疆雪莲’,每年初春开放,生命力特别顽强。你的名字叫冰,特写上两句话相送:冰凌黄花融冰雪,报与好友春消息。”
张冰对漂亮的冰凌花爱不释手,信中诗一般的语言更是让她怦然心动。她在信里特意夹了自己的一张近照,给王树斌寄过去,写道:“我好想去看看那些冰凌花,感受一下春的气息。”
他们相爱了。2000年春节前,张冰与王树斌约好,先去连队看他,再一起回老家见他父母。那次,她从绥化坐了一夜火车,第二天又坐了3个小时汽车,才到达王树斌所说的车站。可车站上没有他的身影,打电话又无法接通。她在刺骨的寒风中等了1个多小时,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按王树斌所说的地址找到连队,才知道他临时有紧急任务带队出勤了。等他值勤回来,张冰已经倚在凳子上睡着了。她醒来时,王树斌不住地搓着手,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我没能赶去接你。”张冰看他冻得满脸青紫,心疼得一下子流下了眼泪。
腊月二十八,两人坐上回家的列车。王树斌把攒了半年钱买的一枚戒指戴上张冰纤细的手指。张冰满脸含笑,幸福地与他依偎在一起。
大年三十上午,王树斌突然接到归队通知,他只得充满歉意地与张冰告别。王树斌父母对初次见面的张冰说:“闺女,对不住你,这一年我们也就能见他一面。”张冰看着男友坚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雪野里,悠悠地说:“叔叔、阿姨,没关系,树斌是军人,我会理解和支持他。”
2001年3月,厚厚的冰雪开始融化,张冰在连队驻地附近的山坳里见到大片大片开得正美丽的冰凌花,看得如痴如醉。王树斌向她介绍说:“冰凌花开在万物尚未苏醒的初春时节,却已吸收土壤中的养分和冰雪融化的水分,顶破冻土层,穿透冰雪硬壳,迎风绽放。它昼开夜合,生命力顽强,虽身姿柔弱,却有骨气,不简单。冰,你们名字一样,我希望你像它一样美丽,有韧性,做朵‘北疆雪莲’。”
张冰闻着冰凌花清新、淡雅的香气,脸上呈现出沉醉般的笑容:“你要我要它学习吗?”王树斌搂着她的肩说:“作为一个边防军人的爱人,要付出很多,你必须有所准备。”张冰深情地点点头。
2002年夏,张冰以优异成绩毕业,黑龙江省农委向她发出邀请。这时,王树斌已经调到鸡西军区,她决定应聘到王树斌部队所在的鸡西市鸡东县当一名小学老师。疼爱女儿的父母生气了,在电话里软硬兼施地劝说:“省城你不待,偏去那个小地方。爸妈老了,多久才能见你一面啊?”张冰的闺蜜也劝她:“你在哈尔滨处个对象,一起上下班多好。嫁个当兵的,聚少离多,以后有了孩子,更不知有多难。”张冰心里满满装着爱,非常执着。
2003年10月4日,是张冰与王树斌举行婚礼的日子。可已经穿上婚纱的张冰左等右等,只等来新郎的一个电话:“我刚接到任务,今天回不去了,对不起。婚礼能不能推迟?”“亲戚朋友都来了,怎么推迟?”挂了电话,张冰走出房间,用平静的语气对亲友们说:“树斌有任务不能到场,婚礼照常进行。请大家祝福我们白头偕老吧。”张冰大方地保持着笑容。这场只有新娘一个人参加的婚礼,令许多亲友感动不已。
牵着蜗牛“爬行”,爱让我们闻一路花香
2004年7月15日,儿子王淼出生,张冰和王树斌的心都幸福得化开了。但王淼出生后便体弱多病,王树斌仍在离县城近百里的边防一线,家里常常只有母子俩。
除了易生病,张冰还渐渐发现王淼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叫他时,他没有任何反应,目光从不和她对视;他走路迟,快4岁还不会说话;把他拉到小朋友中间,他默默地跑回来,躲到她身后……
张冰背着儿子去哈尔滨、沈阳、北京看了多家医院。“你的孩子是自闭症,没有办法治,只能通过漫长的干预训练改善……”北京儿童医院神经科专家看着张冰那张惨白的脸,同情地说。一瞬时,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抱着儿子瘫倒在地上。
此时,张冰是那么无所适从。人生犹如爬山,但她面前的这座山,却让她看不到山顶。
2009年暑期,张冰带王淼来到吉林“星光特殊儿童训练中心”接受行为干预。两个月后,公公突发脑梗塞住进医院,婆婆又患上了子宫肌瘤。丈夫在部队离不开,她带着治疗一时难见成效的儿子回到家,一边照顾生病的公公婆婆,一边凭借学到的行为干预方法,帮儿子训练。
王树斌对妻儿充满内疚。只要他在家,他就不停地洗洗涮涮,干这干那。儿子对王树斌很陌生,很排斥,如果到晚上他还没走,儿子就会对妈妈说:“让他走啊!”王树斌内心感到一种无言的悲哀,张冰很自责,认为自己没能让儿子对爸爸有更多的认知。王树斌于是尽量抽时间多陪儿子,每次回家都给儿子带回一堆幸运星,还给儿子买玩具,增近父子感情。渐渐地,王淼不再那么排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