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凤三
清初,有个地方叫葵花县,县里有个神秘人物叫舒子良。舒子良是外迁户,他的神秘,表现有二,一是此人在县城建有豪宅大院,大门却常紧闭,除了采购必备物资,本人及家眷很少抛头露面;二是此人不在仕途,不事农商,却富甲一方。当地有好事人作过种种猜测,却无一能拿出叫人信服的证据。
那天深夜,舒子良家突然来了一队身披铠甲、腰挎佩刀的捕快,把住舒子良家前门后院,高喊着要擒拿舒子良。
舒子良被带到县衙,县令单刀直入道:“舒子良,本县问你,有人亲眼所见,你跟朝廷通缉之匪凤三来往甚密,你作何辩解?”
“此事不假……,小民与凤三的确有过来往,但也是迫不得已。今儿小民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倘若大人听过之后,还要定小人的罪,小人甘心伏法,任由处置!”
这话提起了大家的兴趣,县令颌首应允后,只听舒子良说,他是外县人,举家搬迁到葵花县没几年。年轻的时候,以务农为生,全家只求每日三餐温饱,并不敢奢望什么,直到有天,他意外的发了笔财。有人居然几经周折找到舒子良,主动为他送来一百两白花花的银锭。惊愕的舒子良从那人口中得知奉银的真相,那人是为报恩而来。据他讲,当年他落难的时候,差点饿死,舒子良的父亲心地好,助了他一把,当时他便发誓,如果有出头之日,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后来,那人经商有术,终于翻了身,一个偶然的机会回到故地,得知昔日的恩人已仙逝,不由得感慨万千,他只好将银两奉给恩人的后人舒子良,以兑现当初许下的诺言……
舒子良从这笔意外之财中,看到了“商机”,于是,一个计划在舒子良脑海里形成了,他也要做买卖,而且要另辟蹊径,搞别人没经营过的生意……赌人!
赌人,说白了就是像他父亲一样,在人落难时给予资助,赊下人情债,待到那人飞黄腾达之时,再连本带利收回。为了谨慎起见,他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干脆明人不说暗话,立字为据,实打实的来。字据上立明:由舒子良奉上银两几何,受益人得资助后,无论将来为官从商,需百倍千倍偿还。可就算立下字据,也少不了冒风险,所以资助需要擦亮眼睛。
从前到后,舒子良倒也资助了不少人,那凤三便是其中之一。凤三家境贫寒,自小习武,有考取功名的志向,舒子良一直都在资助他。在他的资助下,凤三一路直上,拿到了考取武举人的资格。
可惜的是,当时地方官僚黑暗无道,见财眼开,舒子良能力有限,只能承揽凤三的饮食起居和盘缠,却无能力助凤三打点。眼见着自己的手下败将们考上武举人,自己却榜上无名,凤三心灰意冷,借着那股火气,干脆入了匪道,当上了绿林好汉。
凤三过上大把撒银、大块吃肉的日子后,并不忘当年舒子良的恩情,若讲回报,舒子良早就成百倍的收回了。可叫他惴惴不安的是,凤三毕竟是朝廷通缉要犯,若将来牵连到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讲到这里,舒子良盯住县令说:“大人,小民之所以迁到贵县,是因为在此地没有亲戚和朋友,为的就是摆脱凤三的纠缠。小民一介布衣,断不可与凤三撕破脸皮。凤三神通广大,即便小民再次举家搬迁,他也能找到小民的藏身之所。”
见县令和一旁的师爷面面相觑,舒子良趁热打铁道:“大人英明,想必已明白小民的苦衷。小民想请大人与众位衙差大哥支招,如何摆脱凤三这强人?”
.门庭若市
县令突然问了一句:“通缉之匪凤三来拜访你,可有规律?”舒子良答:“此次凤三临行前,对小民说,五年之后再来探望。”
这下县令终于嘘了一口气。五年之后,早就过了自己的为官任期,届时管他凤三凤四,都不关他屁事。想到这里,县令摆了摆手,开口道:“此事情有可原,舒子良通匪无明证,判他无罪。但舒子良如有凤三的行踪消息,定要通传本县,若有窝藏包庇,与通匪同罪……”
舒子良的“秘密”被迫抖出之后,不出几日便传遍了半边葵花县,大家终于知道舒子良的万贯家财从何而来,不得不叹服他的精明过人。
通匪嫌疑已洗清,舒子良本该松下一口气,哪知道烦心事在后头。几天后,便陆续有人硬着头皮敲门,无一例外都是请求资助的,一拨儿刚打发走,另一拨儿又接着来,把清静的家宅搞得像菜市场一般。来者为了避嫌,一般都在晚上登门,舒子良闭门谢客也不行,那铛铛的门环声吵得全家根本无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