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永元身材魁梧,孔武有力,曾拜师学武艺于少林寺孤云住持,以拳腿棍棒功夫闻名当地,称霸江湖。
民国九年的一天下午,万永元在东塔寺教授徒弟武艺,看热闹的人围了里外三层,万永元看着众多的围观者,更是春风满面,得意洋洋,不停地炫耀自己的武功,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然而,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位老汉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正在冷眼旁观。老汉对小孩笑着说:“此人的手法拳腿倒有些来历,但习艺不精,破绽太多了。”有观众听到了,很是不屑,急忙告诉了万永元,万永元走到老汉面前,轻蔑地打量一番,口气傲慢地说:“你是什么鸟人,胆敢来嘲笑我!”老汉连连抱拳致歉,言明只是随意说说而已,绝无嘲笑的意思。但万永元还是不依不饶,声色俱厉地要老汉下跪赔罪,否则不让走。
此时,在老汉身后的小孩实在看不下去了,一闪身站到了万永元面前,指着万永元忿然说道:“你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像你这么点花拳绣腿也敢来开馆授徒,真是可笑之极!”
万永元想不到这屁大的小孩还敢跟他顶牛,心里老大不快,便有些店大欺客的蛮横:“嘿嘿,我问你,敢不敢跟我比划几下?”
小孩笑道:“有何不敢!只是此地过于逼仄,难以施展拳腿,且时辰已晚,不如另约个时间为好。”
此时,已是夕阳西沉,确实不是比武论技的好时候。万永元看看天色,歪头一想,同意了小孩的提议。双方约定第二天上午到教场比试。临走前,万永元问其姓氏籍贯,老汉答,他们姓庄,长乐雉山人,因女儿将出嫁,故携小儿子庄小庄来镇上买些嫁妆,暂且放在船上,本想今晚乘船回去,如今您又留下要见教,只得迟归一天了。说定后,双方告辞而去。
第二天上午,万永元在诸徒弟和众多观众的簇拥下迈着方步到了教场,看到老汉与小孩早已到了。庄小庄看到了万永元,立即迎上前去对他说:“我们想早点回去,在此等候你很久了。你想比什么呢?我们惟命是从,愿意领教你的功夫。”万永元见庄小庄样子羸弱稚嫩,便想以力取胜,于是说:“先比试力气如何?”庄小庄用稚嫩的声音答道:“遵命!”
教场上有一个石墩,中间通一圆洞,重四百余斤,是军队操练时用来树大旗的。万永元走过去,站好桩子,运了口气,一声大吼,两手将石墩抱起,一口气走了十多步才掷到地上,围观者啧啧惊叹。老汉见了不动声色,叫庄小庄去应付,庄小庄不过一孩童,人小石大,抓起石墩仅可离地数寸,而碍脚不能提着走,只好放回地上,然而双手抓的地方,手指已插入石头约有半寸,石屑纷纷扬扬落下,观众都骇然。但老汉似有不满:“孩童不中用哦。”暗暗向庄小庄使了个眼神,庄小庄心领神会,双手提起石墩,一把掷向空中,落到地上深陷一尺,接着又提起,放回原来的地方。
万永元见第一招未占上风,暗想自己拳法无双,天下无敌,便要比试拳腿。老汉说:“我的筋骨很久没活动了,辗转运动有些困难,而且手重,惟恐伤到您,叫我小儿子可以了。小庄,你就站立在此,由他来攻击你好了。”庄小庄得令,便若无其事地站在演武厅的月台上,万永元拳脚相加,腾挪跳跃,竭尽所能,千方百计要击倒庄小庄,而拳脚将击中庄小庄身体时,庄小庄并不举手挥拳,只是微微摇动其身,万永元不知不觉已退出两丈远。老汉急忙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还是注意点,免得跌伤了。听说你平日习武的功夫不浅,现在还想比试什么呢?”文章源自橘子物语，阅读更多，移驾微信公众号橘子物语。
万永元又要比试棍棒。老汉仍叫庄小庄出场,而且再三叮嘱不可伤人,庄小庄唯唯诺诺,站着等万永元来攻击。眨眼间,两棍飞舞,宛若游龙,看得观众眼花缭乱,看不清谁是谁。忽然,“格”地一声脆响,一棍飞起,高冲数丈,落到了饮马池中,再看万永元则两手空空了。万永元惭愧至极,作了一个揖,对老汉说:“我习武多年,自谓无敌,今天输给你们,我口服心服了。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你们到底师从何人,以致武艺如此精妙?”
老汉笑了笑,不肯明说,只是打了个拱手作别。这时候,恰好有两只斑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叽喳不休,老汉对庄小庄说:“正愁船中无菜下饭,何不取这两个小东西作午餐?”庄小庄应诺一声,从怀中取出两只小箭,手指套上铁环,将箭夹在其中,而分别用手指抵住,箭去如飞,转瞬间两只斑鸠一一坠地,庄小庄捡拾了,与老汉从容离去。
万永元将父子二人送到河边,老汉与万永元握手珍重道别,同庄小庄下船,船行在河中,快如奔马,顷刻已不见影踪。万永元回来后精神恍惚,一睡多日。后来,万永元见到师傅孤云住持,说起跟庄小庄父子比武较技之事,孤云听了大惊道:“这是我的师叔师弟呢,他们的武艺绝非我辈可比,我师傅都略逊一筹。幸好他们都在神坛前发誓永不伤人,所以你才没有受伤,否则你早被废掉了。”听了此话,万永元从此不再习武授徒,改以商贩为业。
若干年后,庄小庄却违背誓言,大开杀戒。此时,已是抗日硝烟四起,烽火连天,庄小庄也成了八路军中的一员猛将,多次杀敌立功,一把大刀片子使得出神入化,威风八面,令敌人闻风丧胆,谈其色变,多次围剿追杀庄小庄都未成功。后由于叛徒告密,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日军终于将庄小庄一干人围困在一处小院中。子弹打光了,战士们都牺牲了,只剩下庄小庄一人。鬼子们狞笑着围拢上来,试图活捉庄小庄。庄小庄站在院子中间,面对着团团围上来的鬼子毫无惧色,挥舞着那把大刀一口气连砍37个鬼子,扔掉了卷口的大刀,又赤手空拳杀死11个鬼子,最后连中数十弹,大笑一声,倒地身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