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牧童骑着老黄牛,哼着童谣,沿小路下山。刚至山下,忽见一块巨大的岩石边长着一颗枣树,树上枣子已熟。于是牧童翻身下来,采了数十棵枣子,倚靠在岩石上休息。
牧童正要尝下枣子,忽然脚下有异物挪动,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谁把脚踩到我的头上来了?”
牧童连忙跳开,发现脚边有一颗头颅,从岩石底的洞里伸出来。仔细一看,是只满脸毛的猴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头在地上。”牧童礼貌地道歉。
“原来是个小毛孩,算了,俺老孙不和你计较。”猴子偏着头,看到了牧童。
“这个洞是你的家吗?”
“不是,俺的老家在花果山水帘洞,比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漂亮多了。”
“那你是被卡在这里出不去了吗?要不要我把你拉出来?”
“就凭你?”猴子轻笑一声,“俺老孙当年是大名鼎鼎的齐天大圣,十万天兵都奈何不了我。没想到被一个如来给骗了,把我压在这里,三百多年了。”
“好可怜。那你是一只仙猴吗?可不可以变个法术给我看?”
“我会七十二变。不过,我不会随便表演的。上一次卖弄法术,就被师父赶出山门。”猴子望了望天空,“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凡人家的孩子,没资格让我齐天大圣给你变法术。”
“变一个嘛,我可以把枣子都给你吃。”牧童把枣子递到猴子面前。
猴子看着枣子,舔了下嘴唇,说:“天上的仙桃、仙丹我都不稀罕,你这枣子有什么好吃的?”
“枣子是我刚刚爬树上摘的,我还没吃呢。你要嫌少,我可以再去采。”
“回家玩去,别打扰俺老孙午睡!”猴子瞪了牧童一眼。
牧童把枣子放到猴子面前,骑着黄牛走了。
【二】
蝴蝶伫立在一朵野花上,猴子盯着它看了很久,发现它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吹了口气将它赶走。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小孩子的嬉闹声。
“你们看,这就是我昨天说的那只会说人话的猴子。”原来是牧童带着小伙伴来了。
牧童看到地上的枣不见了,对猴子说:“你还是吃了我的枣,该变个法术给我们看看。”
“谁吃了你的枣?我把它吹到十万八千里去了。”猴子说。
“这猴子真会说人话,但是脾气好像不大好。”一个小伙伴说。
“我要午睡了,你们别打扰我!”猴子把头缩进洞里,闭上眼睛和耳朵。
不一会,他感觉有人在揪他头发,还有人用棍子戳他脑袋。
“你们再打扰我,我把你们吹到天上去,然后掉下来摔成肉渣!”猴子探出头来吼道。
“你们别再惹他生气了。”牧童对小伙伴说。然后,他又蹲下来对猴子说:
“齐天大圣,你可不可以给我们讲讲你以前的故事?”
猴子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齐天大圣,你可以给我们讲你以前的故事吗?”
【三】
猴子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想起几百年前,他从天上回到花果山,一只小猴子也用同样的语气问他:
“大圣爷,你可不可以给我们讲讲你在天上的故事?”
猴子清了清嗓子,对这帮小孩子说:“你们摘点枣子过来,然后坐好,我给你们讲我以前的故事。”
牧童和小伙伴安静地坐在岩石下,绕着猴子坐成半圈。他们一边吃枣一边听猴子讲他的往事。猴子讲了很久。这帮懵懂的小孩虽然有些听不懂,但都为猴子的情绪所感染,他们跟着猴子一起兴奋,一起感到难过。
故事说完了,牧童说:“大圣,我还是想看你变法术,我怕以后没机会了。”小伙伴也点点头。
猴子低头吃了颗枣,说:“你从我头上拔一根毛下来,放到我嘴边。”
牧童照做,猴子对着那根毛吹了口气,然后一只可爱的小猴子就站在大家面前。
小猴子看到猴子,立马跪下来,喊着:“大圣爷回来了!大圣爷回来了!”
猴子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又把头缩进洞里,闭上眼睛,回想着当年在花果山的生活。
牧童和小伙伴们看到小猴子,都高兴地跳了起来。他们陪小猴子玩了一下午。小猴子会跳舞,滑稽的舞蹈,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夕阳西下,小孩子们才知道时候不早了,于是让猴子收了法术,准备回家。临走前,牧童走到猴子前面,蹲下来轻轻地对他说:
“大圣爷,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花果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