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树木生病了:树叶发黄,树枝无力地低垂下来。风一吹,连枝带叶都折断了……
这事情马上引起了陈大叔的注意。陈大叔是村里的植保员,著名的树医生。他一检查,很快就查到了病根:在很多树木的根部,发现有一团团黄白色的木屑。这些木屑是从树木中的一个个小洞洞里掉出来的。在洞口,有的还流出半透明的黏液。
树木见陈大叔蹲在树根旁仔细琢磨,便问道:“我们究竟生了什么病?”
“是蛀虫钻进了你们的身体!”陈大叔说。
“这是蛀虫——天牛的幼虫,钻进了你们的身体。”陈大叔十分肯定地说。
一提起这“天牛”,它们记起来了:可不是吗?在几个月前,森林里飞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些家伙的头上长着两根黑色的“牛角”,浑身穿着黑里夹白的外衣。它们能飞能舞,自称“天牛”,在森林里横行霸道,四处活动,在靠近根部的树干上产卵。树木见了,连忙问干吗在它们的身上产卵?可是这些家伙抖动着自己漂亮的外衣说:“甭担心,我们是益虫。你不信瞧瞧我们的外衣,多漂亮!”
现在树木都明白了,原来上了这些自称“益虫”的坏蛋们的当,非常气愤,也非常着急。它们对陈大叔说:“赶快给我们打药水吧,消灭这些可恶的蛀虫!”
“不过,这些蛀虫躲在洞洞里,躲在你们的身体里,喷药水很难消灭它们……”陈大叔说。
那怎么办呢?树木一听,更加着急了。
“别着急,别着急,我请‘树医生’给你们治病。”陈大叔笑着安慰它们。
咦,陈大叔是有名的树医生,怎么还要去请医生呢?兴许是树木的病特别重,要请几个医生一起会诊吧?
不过,陈大叔并没有马上出发去请“树医生”,倒是找了一大段又粗又长的烂木头,高高地挂在树林里,十分醒目。挂好之后,陈大叔就走了。
陈大叔挂这段烂木头干什么呢?这烂木头上满是虫洞,连树心都烂成一个大洞洞,挂起来多难看?
想不到,这段烂木头,却引起了一群鸟儿的注意。那天,一群鸟儿正好飞过树林,它们一眼就看到那段高挂着的烂木头。它们仔仔细细地围着烂木头研究了半天,竟然看中了这段烂木头——在那空心的树洞里筑巢“安家落户”哩!
这些鸟儿很有意思,它们长着一对粗短而有力的脚。这双脚不适宜在平地上行走——走起来一瘸一瘸的,非常吃力。然而,这双脚上那坚硬而钩曲的长黑爪,却能紧紧地攀住树皮,使鸟儿竖立着,紧靠在树干上。这双脚在树上行走起来,可灵便啦,既能接连朝上爬,也能接连朝后退,还能左右爬行。这些鸟儿尾巴上的羽毛又长又硬,仿佛成了鸟儿的第三只脚。这样,当鸟儿攀附在树干上时,前有双脚,后有尾巴支撑,变成“三足鼎立”,非常稳当。
最奇特的,要算这些鸟儿的嘴巴了:这嘴巴又直又长又尖又硬,犹如一把凿子。嘴巴里有一根又细又长、能伸能缩的舌头。在舌尖上,还有倒生着的小刺,仿佛鱼钩上的倒钩似的。另外,在舌头上还分泌着一层黏液,仿佛涂了一层胶水似的。
这些鸟儿非常勤劳。一到树林里,先是攀附在那段烂木头上,用嘴巴敲打着,发现烂木头上有许多虫洞。这下子,马上引起这些鸟儿们的注意。它们赶紧分散开来。到树林里的每一棵树上去检查。顿时,树林里到处响起一片“笃笃”声——鸟儿们用嘴巴四处敲打树干,发出声音。
树木见这些鸟儿在它们身上用凿子般锋利的嘴巴四处敲打,可吓坏啦!心想:“这真是屋漏偏遇连绵雨,船漏偏遇顶头风——祸不单行哪!那些蛀虫钻进我们的身体,已使我们病得够呛。如今,再加上这鸟儿在我们身上凿洞,那就更加病入膏肓了。”
不久,它们发现,这些鸟儿并不真的要在它们的身上凿洞。鸟儿们只是用嘴巴敲打着树干,时而侧耳听听发出来的声音。当鸟儿听见发出空洞的声音,这才用嘴巴凿破树皮,把长长的舌头伸进树洞。想不到,那舌头竟然从树洞里卷出一条条又白又胖的蛀虫!这些鸟儿把头稍微朝上一扬,便把蛀虫囫囵吞进了肚皮!有时,蛀虫竭力进行挣扎,可是,鸟儿舌头上那胶水般的黏液牢牢粘住它,那舌尖上的倒钩紧紧钩住它,使狡猾的蛀虫无法逃脱。
树木的疑云顿消,笑容满面地向鸟儿发问:“好朋友,您叫什么名字呀?”
“我呀?”鸟儿唱道:
“我叫啄木鸟,每天树上敲。
专门找蛀虫,把它消灭掉!”
“太好了,太好了,真该谢谢你们呀!”
“谢我干什么?消灭害虫,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啄木鸟们谦虚地齐声说道。
啄木鸟们勤奋地工作,仔仔细细地敲打了每一棵树木的每一部分,认认真真地寻找蛀虫、消灭蛀虫,把这些深藏着的骗子,一个个抓出来。特别是当啄木鸟在树洞里生下了新一代后,每天要给小鸟喂几十条蛀虫,消灭蛀虫就更多了。
当陈大叔再来看望树木时,它们的病已经好了。树木高兴地对陈大叔说:“您别再给我们请‘树医生’了,啄木鸟已经把我们的病治好了!”
“啄木鸟,就是我给你们请来的‘树医生’呀!”陈大叔笑着说,“我挂了那段烂木头,就是为了招引啄木鸟来住、来吃虫。这是一种治虫的新方法,叫做‘引鸟治虫’,又叫‘以鸟治虫’。”
这时,树木和啄木鸟听了齐声说道:“真正的树医生,该是陈大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