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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小焦商量,计划让表舅周一来北京。因为周一的时候,公司人员都上班,小焦能以拜访客户的名义申请公司用车。由于公司的奥迪A6还在黄骅修理,我们只能开公司的另一辆桑塔纳车。
孟师傅是开不了车了,据说在家养着呢,而且坐下病了。只要听到‘车祸’两个字就哆嗦,身子抖的跟筛子一样。小焦没有驾照。我有驾驶证,正好申请和小焦一起去。
我的驾照还是大二的时候就考下来了。在唐山的老家,我们家里也有车,我也开过。我爸评价我的驾驶水平是驾校水平。我在北京没怎么开过车,只是有一次跟孟师傅出去,我开了一小段。吓的孟师傅,直喊我祖宗。他说坐过山车都没有坐我的车刺激。北京欢乐谷应该增加一个游乐项目-坐我的车二环转一圈。
我跟小焦说,下午给大师打了电话,本来是安排大师住国贸大酒店的,离咱这儿交通方便。但大师说,主要是咱住都地方阴气太重,他要来咱这儿夜里做法,所以必须在咱这儿住着。其实这明摆着,我是想省钱,估计小焦心里也明白,只是不好意思挑明。
其实下午,我还真给表舅打了电话,嘱咐他,务必买一套好点的衣服,价格不要低于600块。而且告诉他,他在北京期间,我也称呼他‘大师‘。表舅一听就明白了,直说让我放心。
“让大师住在我这屋,我在沙发上凑活几宿。”我对小焦说。
“不用,我出去住了,正好你住我屋里。”小马讨好地说。看得出他的意思- 他这么助人为乐的人,是不可能做缺德事的。 小马说完,回到屋里,收拾东西去了,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塞到一个大包里。还不到7点,他就准备走了。
“马涛,怎么走这么早,估计跟小霞合住的女孩还没走呢?”小焦问正要出门的小马。
“焦哥,我可不想赶末班车,万一我遇不到老头或老太太救我,我就上八宝山住去了。”说完,他对小焦坏笑了一下就出门了。听小马这么说,我判定小马完全知道小焦的事,但他没有像我这样有极强的好奇心,显然是他见怪不怪了。
小马走后,我和小焦决定明天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我又打电话给表舅,让他下周一早晨坐最早的那一班大巴车来北京,我们将在八王坟长途汽车站接他。我对小焦嘱咐,千万别跟大师提钱的事,大师也忌讳说‘钱’,否则所有的法师就不灵了。小焦点头称是,他也明白我想从中捞点,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周一上班后,我们顺利地拿到了刘总签了字的用车申请单。从前台小林那里领到了车钥匙。刘总让小林转告我,开车要小心点。我跟小林说,孟师傅上班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准备申请做刘总的专职司机。我是有三年驾龄的老司机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拿到驾照的三年驾龄,总共摸车时间跟驾校学车时间一样多。小林白了我一眼,一脸的不屑。
中午快十一点的时候,我们从现代城地下存车场把车开了出来,停在长途车站门口。没多久,表舅就从出站口出来了。他居然穿了一身棉的海蓝色华服,手工缝制的棉布鞋,看的出来是很讲究的那种鞋。而且还带了一副茶色眼睛,倒是显得有些大师的风范,我不禁暗暗喝彩。由于表舅的装束在人堆里太扎眼,小焦一眼就认出来了,一只手推着我,另一只手指着表舅说:“那个人准是你请来的大师。”
我把小焦介绍给表舅,小焦急忙上前,双手握住了表舅的手:“大师,可把您给盼来了.”那激动的样子,就像受压迫的农民迎来了红军。表舅故意端着架子,微笑着点:“你的事,柏桐跟我说了。要不是这次北京的一个首长也叫我来,我还真没时间来。”
我们上了车,表舅又说:“今天早上,要不是我带着墨镜,在唐山车站恐怕就被人认出喽。如果认出的话,肯定有人开高档轿车送我来,但是事后,他们会不厌其烦地找你,哪儿好意思拒绝哦,还是低调最好。”我听说表舅以前曾参加过唐山市的区文艺队,算命可惜了,当演员是个好材料。
从长途汽车站到我们住的地方,一路只有7个红灯,我一共熄火12次。特别是经过八里庄桥的时候,我特别地小心。桥还在修,还是单车辆通过。我心里一直默念‘千万别往左拐。往快到桥头时,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来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差点追尾。我的车就熄火了。拧钥匙打着,抬离合,再次熄火。后面那辆车不耐烦地按响喇叭。靠,你按吧,老子还不走了,看你丫挺的能怎么样,有本事你飞过去。等我后面的车安静了,再后面的车又开始按喇叭了。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踩住刹车,打着火。踩离合,挂一档,松脚刹,慢抬离合,轻踩油门。完全按驾校的标准程序,车终于启动了。
车刚过桥,后面那辆车嗖的一声超了过去,空气中飘来’傻逼‘两个字。我左手握紧拳头,伸出食指,指向前车。车快开到所住的地方,想路边停车,结果右前轮压倒马路牙子上,车震了一下。后面坐的表舅,哎呦了一声。我停稳车,回头一看,他的茶色眼镜都掉到下巴了。我向表舅解释说,这车年头太长了,不好开。 表舅说,别辩解了,你的开车技术是比二把刀强点-三把刀。
到了住处,我把表舅安排到我屋里。他行李简单,只带了一个包。我抱歉地对他说,这个地方简陋了。 表舅四下看了一眼,说:“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地方没住过,我还曾在荒山的破庙里住过一晚呢。嗯,你们这个屋子是我问题,一会儿,我仔细看看。”鬼知道,他曾在荒郊野外住过。他的胆子我还不知道?听舅妈讲过,76年唐山大地震以后,他们家住赈灾棚里,夜里他都不敢出去撒尿。我问表舅时,他死活不承认,说舅妈以前就反对他给别人算命,所以总在别人面前贬低他。我宁可相信舅妈说的。
我和小焦下午都有事,所以中午不能陪表舅吃饭了,说好了晚上好好给表舅接风。表舅说:“你们忙吧,下午我正好去首长那里走一趟,我一会儿联系他,他会让司机开车接我来的。”你就吹吧,我想,然后我把附件饭馆的大致位置告诉表舅,让他自己去吃午饭,又递给他200块钱。表舅谦让着,说可能跟首长吃饭,我就把钱放桌上了。
我们临走时,表舅叫住小焦,从他的包里拿出四盒唐山特产-棋子烧饼,蜂蜜麻糖、花生酥糖和开平麻花,递给小焦,让他带给同事尝尝。小焦说他下午去办事,不回公司,就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了他屋里。我知道他是不舍得把东西给别人吃的,这才叫抠门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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