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天晚上,朋友请我到城市那一端郊区一个比较边远的地方吃羊肉汤。吃完羊肉汤,也不知是几点了,反正有些醉了,独自在马路上乱走,忽然发现一个婚姻介绍所。
奇怪,应该是很晚了吧,还没有打烊?店里只有一个老妈子在收拾东西,好像正准备关门。我趁着醉意窜了进去,说我要征婚。
老妈子热情地接待我,一边问我的情况一边记录。她说:“这是一家私人婚介所,我们这里有一个小苹姑娘,年青漂亮,我觉得适合你。她就住在附近,你觉得行,我打个电话问问,看她有没有空过来见个面。”
我点点头,她打完电话说:“等一等,小苹姑娘马上过来。”
等了好久,好久。夜似乎更凉更黑了,路边几盏路灯不知何时全瞎了。从门口望出去,黑压压的一片,这间屋里的一点灯光就象无尽黑暗大海中一个微弱的孤岛。
路上没有车辆经过,夜静得怕人,只有风吹树叶的呼呼声。屋子里的节能灯惨白色的光似乎暗下了去,象一只昏昏欲睡半睁的眼。冷风从门口挤进来,我打了几个寒颤,酒醒了一大半。
我转过头去看那个老妈子,她好像一点也不怕冷似的,脚下没有通常应该有的电取暖器,正在专心安静地翻看一个记录本。我不由得有点狐疑,问:“哎,你们这儿竟究是整啥子的?”
老妈子说:“这是私人婚介所,我们电话是*******,请你记下。别急,小苹姑娘差不多该来了。”说完她走向门口,我以为她是出门张望的。她关上门,转身对我说:“天冷了,风大。”
虽说酒醒了一大半,但我除了依旧傻傻地胆大之外,思维能力还是没有恢复到正常,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这么深、这么黑、这么冷的夜,一个女孩子走过来完全不正常。正在疑惑间,“吱——嘎——”随着这个缓慢而拖得长长的声音打破令人窒息的寂静,门开了。
一股阴风从门口灌进来,我不由自主地从脊梁到双肩重重地一抖,打了个大幅度的冷颤。一个女子进来了,身材单薄清瘦,一张白净的脸,不只是白净,而是白得有些吓人,柔顺的披肩长发是湿漉漉的。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有一点不协调的是着了个黑色坎肩。坎肩、裙子也是湿的。
她柔声地对我说:“对不起,我来迟了,让您久等了。”声音细细的,我就喜欢这种文静温柔的女子。她又说:“病了一场刚好,气血欠佳。”言下之意,如果不是这样,会更漂亮。
她的确是个美女,恰恰是我梦想中的类型。我昏乎乎的脑袋就这样被美色击中了。
我问:“你身上怎么湿了?”
她好像不知道似的,低眉看了一下自已,说:“哦,外边下雨了。”
我一下子被感动了,这么黑的夜,还下着雨,天这么冷……我真的昏了,幸好是昏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如果不是昏了,一定会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