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客厅里的挂钟准时响起,子敬也不知道姥姥家的钟为什么总在这个时候响,大半夜听着怪疹人的。
姥姥家在乡下,房子是旧时的仿古建筑,独门独院,有自己的小阁楼。姥姥一再嘱咐他这里晚上阴气重,不要到处乱跑。
刚到的第一天夜里,子敬翻来覆去好容易睡着了,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毫无预兆地响了。子敬惊醒,屋曜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
忽地,那门“吱呀”一声响,子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似乎有一团东西在门口转悠一下又离开了。
早饭过后,子敬在客厅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望向阁楼,想上去探查一番,还没走过去便被姥姥叫住,姥姥说:“你呀,好久没回来过了,出去到处转转,别整天闷在这儿。”
子敬在外面转悠时,发现很多人见到他都显得很害怕,躲得远远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当天晚上,子敬依旧早早地睡了,挂钟准时响起,每一声敲击都让子敬心脏猛地一跳。
子敬起了身,还没来得及开灯,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撞开,紧接着一团东西敏捷地逃走。子敬追了上去,那东西黑乎乎的,在客厅里难以辨认。它蹿到阁楼下停住脚步,猛地回头,钟声也戛然而止。
客厅里安静极了,那家伙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那是一只黑猫,在黑暗中与子敬四目相对。子敬不敢上前,跌跌撞掩地跑回了屋。
第二天,子敬问姥姥:“姥姥,你们家的钟为什么总在午夜十二点响啊,还有,姥姥你养猫了吗?”
“猫?”姥姥沉思着,喃喃低语,“我没养过猫,晚上也从没听见什么钟声啊。”
子敬惊恐地看着那有些年头的钟,那钟分明已经停走很久了,指针永远地静止在了十二点。
这天晚上,子敬无法安睡,他开着灯,十二点钟声准时响起。黑猫从姥姥的屋里钻出来,子敬害怕地跑进姥姥的屋子,开了灯,姥姥的床是空的。他吓得大喊起来:“姥姥,姥姥你在哪儿?”那声音淹没在钟声里,钟声变得急促起来。
子敬赶紧出了姥姥的屋子,那黑猫蹲在阁楼下盯着他,钟声猛地停了,钟摆也纹丝不动地垂在那儿。
他向那黑猫走过去,它便一下子蹿上了阁楼,子敬硬着头皮也上了阁楼。他按亮阁楼上昏暗的灯,一张黑白照片映入眼帘,那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本人。
他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像失了魂的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天刚亮,姥姥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子敬,眼里满是不解。她的手刚要碰到子敬,子敬便害怕地逃开,跑了出去。
姥姥满腹狐疑地看了看阁楼,阁楼已经很久没人上去过,落满的尘土上有些新鲜的脚印,是子敬的。
姥姥看着那脚印,喃喃道:“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子敬跑到田埂上,那些小时候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村里有条河,他曾经很喜欢去那里摸鱼,但最后一次去那儿摸鱼,他再也没能上岸。
子敬的姥姥哭着抱着他的尸体回去了,她是村里出了名的鬼婆子,好多邪门的事儿都能找她解决。这次,她赌上自己的一切,用了祖上传的禁术,与阴界灵物交换。
夜晚她的灵魂完全属于黑猫,没有自己的意识跟记忆,当被救之人知道真相,那么黑猫将会获得她的全部灵魂,同时,被救之人也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子敬渐渐长大后,灵魂越来越无法掌控他的肉体,他妈妈看出他的异常,赶忙让他回去找姥姥。
但没想到姥姥还没找到解决办法就出了事儿,子敬站在田埂上,他最后回想起的是姥姥盯着他的眼睛,绿幽幽的像那只黑猫。
想起这些事儿之后,他觉得自己变得轻盈,而后一点点地离开自己的身体。
姥姥在老宅里痛苦地嘶吼着,之后她身体开始萎缩,最后变成一只黑猫蹿上房檐,一转眼便木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