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空白卡带放出笑声,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律师找上了我,带着一卷旧卡带,求我帮他。
他叫陈一,他向我说明的时候逻辑混乱,呼吸急促,可见恐惧之深,不过人在危及生命的时候大概都会如此吧。
事情是从前段时间开始的,陈一从事务所接了一个官司,官司赢了,但事后他当事人投资的绩优股无故猛跌,所以破产了,原本说好的大笔奖金变成了一箱旧磁带。
老板说:“这些旧卡带可都是古董,里面的歌曲可都是绝版,很值钱的!”
作为事务所的律师,一场官司结束后,有几天假期。陈一闷着火开始捣鼓他的“战利品”。
正听到“啦咪嗦”什么高音时,卡带卡了,像换电台时发出的沙沙声,接着出现了一个尖锐的女人的声音说道:“呵呵,你好吗?”
夜已深,陈一觉得很可怕,心里更是不满。
隔天陈一带着卡带找老板理论,企图拿卡带换些别的东西。老板认为他在耍无赖,便当众播那卷卡带,可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一直都没出现过,八九十年代的歌曲从头放到尾,给听的人带来一次怀旧的感觉。
陈一反复看着录音带,疑惑地说着:“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老板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道:“作为一名律师,要靠证据说话啊。”
陈一扭着眉,心里憋着一口气,既惊又怒。
回去后,陈一再听那卷卡带,那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说着:“呵呵,你好吗?”
陈一兴奋地打电话叫兄弟李遂过来一起听,作为人证。当人证来的时候,女子的声音变了,只隐在歌曲里面笑。
陈一有些紧张,抓着那兄弟的肩膀轻声问:“你听见了吗?”
哥们说:“嗯。”
陈一明显松了口气,哥们随后说:“你小子有病啊,大半夜叫我过来听歌!”
陈一慌忙道:“有女人的笑声,你没听到么?”
哥们回到:“对,还有女人叫春呢!”
说完感觉被戏耍的哥们甩门而去。
关了录音机,陈一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把电视也打开,擦着汗说:“我只是累了,对,累了……”
房间里虽然开着电视,但莫名地安静,陈一甚至能听到时钟滴答的声音。
这时,“咔哒”一声,关着的录音机转起来了。伴随着电波的声音的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呵呵,我找到你了,你逃不掉了……”
似呼吸般的声音,似在叹息陈一命运的终结。陈一飞快地跑下床,按掉录音机,拿出卡带。而电视却在此时变成满屏雪花,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嗯哈哈哈,哼哈哈哈……”
陈一看到一个女子走向他,她的指甲长而锐利。女人的手伸向陈一的脖子,用指甲伸入他的喉咙,血流如注,只能发出“呼呼”的气声。
“陈一,开门,我的东西落这啦!”
李遂折返回来。霎时,世界都正常了,陈一连滚带爬地去开门,浑身冷汗,捂着脖子。李遂被吓到了,拿开陈一的手,却没看到伤口或者血迹。
再然后,陈一便来找了我。
我思考了下,问他:“你打的是什么样的官司?”
陈一有些犹豫:“是一件强奸案,我的当事人是被告。”
我想只是就事论事并不会引起什么怨魂索命。我让他不要保留,毕竟关系性命。
原来那件强奸案不是女方勒索,而是确有其事。
不过律师嘛,总有办法使他脱罪的,只视乎个人道德良心。被告是个大财主,开出的律师费很高,陈一便接了。
原因无他,只是一回生二回熟罢了。官司最后赢了,但财主却破产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他。
五年前,陈一接受过差不多的案子。他私下接触原告,用他的口才和狡猾诱使她说出她自愿的话语,并偷偷录了音,截取当中某些片段作为呈堂证供。官司意料中的赢了,律师费也大笔地收入袋中。这一次陈一也是用同样的手法。
“那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当时拿到了钱,谁还有心思管那么多。”
说到这里,陈一脸色灰白,我想我们都明白了问题的所在。我让他先回去,想办法撑过一天。我告诉他我会想办法帮他的,但我需要一天时间。
我查到五年前的那个女人最后的确是自杀了,只留下一句话:“古旧的空白卡带放出笑声,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那个女人是因为陈一代理的那场官司死的,现在来找他寻仇了。
第三天我去找陈一,但或许真的是因果报应。邻居告诉我陈一死了。他死的时候十分诡异,旁边有一段烧焦的卡带,喉咙里也有好多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