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施耐庵 《水浒传》,是我国第一部以农民起义为题材的长篇章回小说,是古代英雄传奇小说的典范作品。数百年来,它一直深受我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喜爱。 水浒传在线阅读地址水浒传读书笔记1000字 第(1)篇
《水浒传》这部书在人物问题上的最大特点就是“朝真野假”。朝廷命官,大都是真的,如蔡、童、高、杨四贼,还有张叔夜、蔡攸、侯蒙、老、小种经略、朱砀、赵鼎、小苏学士等等,都实有其人,但梁山一方的人物则都是假的。高俅实有其人,王进、林冲则无其人。老、小种经略,实有其人,鲁达则无其人。若鲁达、王进果有其人,那么在《宋史·种师道传》、《种师中传》中,对鲁达、王进不会不提一笔。王进在投奔种师道之后,在北宋末年频繁而残酷的战争中,不会不崭露头角;为老种写传记的人,也不会漏掉王进和鲁达。可为什么都不著一字呢?至于吴用、卢俊义,连名字都变来变去,他们的家乡,吴用从太行山搬到山东郓城,卢俊义则搬到河北大名府。这都证明他们是文学人物而非历史人物。
四大历史人物结局:
《宋史》评蔡京:“(蔡)京天资凶谲,舞智御人。在人主前,颛狙伺为同位计,竭四海九州之力以自奉。帝亦知其奸,屡罢屡起。(蔡)京每闻将退免,辄入见祈哀,蒲伏叩头,无复廉耻。”由于蔡京弄权误国,国政弛废,金人长驱而入。蔡京只知乞降纳币,南迁逃亡。“天下罪(蔡)京为六贼之首”,侍御史孙觌极疏其奸恶,帝遂将其放逐儋州,行至潭州(今湘潭)而死,年八十岁。
蔡京有子八人,傺先死,攸、俺伏诛,流放白州,死在那儿。其余子孙皆流放远恶县郡,终于大快人心于天下。
《宋史》评童贯:“(童)贯握兵二十年,权倾一时……后宫自妃嫔以下皆献饷结内,左右妇寺誉日闻。”“官卖爵,庭户成市,岳牧、辅弼多出其门,厮养仆圉官诸使者至数百辈,穷奸稔祸,流毒四海,虽醢不偿责也。”
杨戬,初任给事掖庭(在皇宫当宦官),《宋史》说他“善测伺人主意”。后封为彰化军节度使,权势与内侍梁师成相抗衡。
当时有个胥吏叫杜公才的,给杨戬献策,增加赋租,巧夺民田,夺田后又强迫百姓租佃。又在各湖泊增加渔税、船税,“一邑于常赋外增租钱至十余万缗,水旱蠲税,此不得免”。这一来给他增加了上千万收入,杨戬提拔小胥吏杜公才为观察使。宜和三年,杨戬病死,赠太师、吴国公。靖康元年,国人痛斥杨戬勒索百姓之罪,钦宗下诏削去杨戬的“太师”等谥号。
《宋史》卷三五八《李纲传·上》说,金兵南侵,太上皇宋徽宗南逃,童贯、高俅护驾。陈东上书钦宗,乞诛蔡京、蔡攸、童贯、朱耐、高俅、卢宗原等人。钦宗纳奏,打算命聂山去斩此数人,但李纲谏阻说,聂山去斩此六贼,无论能不能办到,都不好。这六贼都是太上皇徽宗的“幸臣”亲信。如果不经过太上皇而直接杀这六人,这要“震惊太上”,太上皇会对陛下产生疑惧,对陛下不利。万一要杀不成,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建议太上皇自己除掉这些人。
结果钦宗采纳了李纲之言。宋徽宗后来果然先后除掉了蔡京、蔡攸、童贯、朱酌,但没有杀高俅。徽宗和钦宗收拾这些人是一个一个收拾的,还没等到收拾高俅他就病死了。《宋史》卷四四六《李若水传》记述了高俅死后的情况:“靖康元年,太学士、天府仪同三司高俅死。天子当挂服举哀。若水言:俅以幸臣躐跻显位,败坏军政,金人长驱,其罪当与童贯等;得全首领以没,尚当追削官秩,示与众弃,而有司循常习故,俗加缛礼,非所以靖公议也。章再上,乃止。”李若水反对“循常习故”,按“故事”(惯例)为高俅治丧。他说,高俅“以幸臣躐跻显位,败坏军政”,造成“金人长驱”,其罪应该与童贯相等。让高俅“得全首领以没”就不错了,怎么还让天子“挂服举哀”。李若水认为高俅不但不应按“故事”(惯例)治丧,还应“追削官职”,不允许他儿子继承封号。
那么,高俅被追削了官职没有呢?追削了。《宋史》卷二十三:“(靖康元年)五月,开府仪同三司高俅卒,……追削高俅官职。”这些史料刻画出了高俅的丑相。《水浒传》作者就是根据历史事实和:全国上下对高俅的评价来塑造高俅形象的。《水浒传》作者所鞭挞的,也正是当时的统治阶级所要鞭挞的,所以《水浒传》并没有背弃当时统治阶级的思想和立场。
梁山泊王国,是《水浒传》作者精心创造的一个和谐的社会。
作者所设想的关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关于社会制度与社会秩序,在第七十一回那篇“单道梁山泊的好处”里作了生动的描绘:八方共域,异姓一家。天地显罡煞之精,人境合杰灵之关。千里面朝夕相见,一寸心死生可同。相貌语言,南北东西虽各别;心情肝胆,忠诚信义并无差。其人则有帝子神孙,富豪将吏,并三教九流,乃至猎户渔人,屠儿刽子,都一般儿哥弟称呼,不分贵贱;且又有同胞手足,捉对夫妻,与叔侄郎舅,以及跟随主仆,争斗冤仇,皆一样的酒筵欢乐,无问亲疏。或精灵,或粗卤,或村朴,或风流,何尝相碍,果然认性同居;或笔舌,或刀枪,或奔驰,或偷骗,各有偏长,真是随才器使。……地方四五百里,英雄一百八人。昔时常说江湖上闻名,似古楼钟声声传播;今日始知星辰中列姓,如念珠子个个连牵。在晁盖恐托胆称王,归天及早;惟宋江肯呼群保义,把寨为头。休言啸聚山林,早愿瞻依廊庙。
从作者所描绘的这张理想社会的蓝图中,我们不仅可以看到作者美好的社会理想,更可以看到广大劳动人民的愿望和要求。这就是:主张政治上的平等。不论是“帝子神孙,富豪将吏,并三教九流,乃至猎户渔人,屠儿刽子,都一般儿哥弟称呼,不分贵贱”。
主张经济上的平均。有财均分,有福同享,无问亲疏,皆一样的酒筵欢乐。主张个性上的自由。不分精灵、粗卤、村朴、风流,皆“认性同居”。
主张使用上的尽才。不论笔舌、刀枪、奔驰、偷骗,都用其所长,随才器使。
主张组织上的团结。要同心协力,团结战斗,“八方共域,异姓一家”,“千里面朝夕相见,一寸心死生可同”,“心情肝胆,忠诚信义并无差”。
作者的这些主张,在《水浒传》中是有所表现的。梁山虽只是一个强大的武装集团,同真正的政权形式不同,但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政权的“雏形”。
这个集团的权力结构的建立,基本上是通过协商的和平方式进行的。晁盖当山寨之主,是大家拥戴推选出来的。晁盖死后,又由吴用等推举宋江做寨主。在寨主产生的过程中,不仅没有发生火并和争斗现象,时时表现出相互礼让的美德,像晁盖礼让宋江那样。再如,梁山先后经历数次排座次,尽管宋江过于注重社会地位和家庭出身,但总的来说,还算比较平等合理,没有什么争执和怨言。虽然座次有先后之别、尊卑之异,但大家在政治上还是平等的。
在头领中,经济上基本是平均主义的。如金银财宝之类,大致是“均分一份”。至于吃喝玩乐,更是一样的了。居住条件,统一住所,没有分什么高低贵贱。
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水浒传》十分注重义气和如手如足的兄弟情谊。他们把交友看作人生的重要的追求和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如宋江和武松,林冲和鲁智深,都是由于彼此仰慕而结拜为兄弟。武松要回故乡去,彼此恋恋不舍,宋江送了一程又一程。彼此都自忖道:“结交这一个兄弟,也不枉这一生了!”鲁智深和林冲结拜为兄弟后,为了林冲的安全,鲁智深长途跋涉,暗中保护;为搭救史进,鲁智深冒险行刺贺太守;为救卢俊义,石秀跳楼,单刀战群敌而被捕。为救宋江、救柴进,全伙兄弟,舍死忘生,李逵更是一马当先。为救李逵,朱贵不惜牵连弟弟朱富。
为搭救张横,阮氏三雄冒死深夜劫营。梁山义军所进行的许多战斗,如劫法扬、大闹华州、智取大名府等等,都同解救、保护梁山兄弟有直接关系。表现了他们那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崇高义气和那种舍己为人、同心同德、团结战斗的高贵品质。《水浒传》就是一部表现鸟托邦理想社会的著作。
《水浒传》作者所设想的乌托邦王国,是一个与争名于朝、争利于市的繁华喧闹的东京、大名府等城市相对立的乡村乌托邦王国,是山明水秀、龟虾丰饶、林茂果盛的世外桃源式的乌托邦王国。这个乌托邦王国,又是一个“全民皆兵”的斯巴达克式的军事王国。他们用齐心协力的战斗来保卫自己的自由和幸福。这种自由和幸福必须用战斗来取得、来保卫的思想,实际上已经越出了幻想和空想,已经不属于乌托邦了。它实际上已经成为中国农民革命的理想,在军事上,已成为科学的军事理论。这种理想之所以具有科学性,从根本上说,它来自于中国农民战争的伟大实践。梁山泊利用山险水险,结寨自卫,这种战略战术,是来自太行山人民反抗辽金入侵的忠义社自卫斗争。
总之,梁山乌托邦王国,是人类乌托邦理想的一次伟大实践或“理想实验”,它为社会革命提供了用文学写成的社会科学理论。《水浒传》形象地生动地描绘出一幅“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共同斗争”的美好的社会蓝图。
108个人物,108个故事,每个人物都可以作为一个篇章。时间、精力关系,暂且搁笔,未完待续。
书写、收集材料、定稿于2019.05.23。
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水浒传读书笔记1000字 第(2)篇
对于《水浒传》的描写,可以概括为:迎合了市民的趣味,发的是士的牢骚,歌颂了流民无产阶级的品德。
迎合市民的趣味。《水浒传》写开黑店、开贼船、火烧翠云楼、劫法场、潘金莲、巧云的奸情案、皇帝嫖妓女、鲁智深捉奸、石秀捉奸、李逵捉奸、李逵乔坐衙,等等,都不是为了歌颂市民的某种精神、某种品德——小市民实在没有什么品德精神可歌颂——而是为了满足市民的好奇心、寻找刺激、供消遣等等。
发的是士的牢骚。《水浒传》首先抨击的是宋徽宗的用人政策。宋徽宗的用人政策造成豺狼在朝,龙虎在野,政治腐败、国家衰亡。阮小五“这一腔热血只卖给识货的”,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另一种说法。《水浒传》表达了士的这一愿望,歌颂了“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这以杨志的经历最典型。
但《水浒传》主要歌颂了流民无产阶级的品德。流民无产阶级的性格特点是优点突出,缺点也突出;丑的一面突出,美的一面也突出,犹如花丛险峰与野涧瀑布,既险恶又奇美。
流民无产阶级也的确有不少值得赞美的性格品德。首先是胸襟宽阔。他们走南闯北,视野开阔,他们“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所以敢作敢为。他们经济上不自私,感情上不狭隘、不嫉妒、不吝啬,不斤斤计较于你得我失,不结冤记恨于前仇旧怨。李逵打了张顺,张顺灌了李逵,一碗酒过后,都忘了。
《水浒传》歌颂了流民无产阶级的江湖义气。“义”这个道德范畴有阶层性、群众性和方面性,它分仁义之义、忠义之义、公义之义、道义之义、信义之义、义气之义和侠义之义等等。《水浒传》歌颂了流民无产阶级的义气之义和侠义之义,赞扬他们朋友有难,为朋友赴汤蹈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炯人之急,解囊相助,仗义疏财等等。
流民无产阶级的阶级性格中,最可赞美的是他们那种勇敢的反抗精神。
他们没有农民的那种“知足常乐,能忍自安”的苟且与怯懦;他们没有知识分子的委曲求全、小心谨慎;他们没有市民那种见风转舵、逆来顺受的市侩性。
由于流民无产阶级有能团结能战斗的特点,所以战争中流民型的将必是好将,兵必是好兵。我国历史上无数次农民起义,凡成其大事的,都是流民无产阶级型,如刘邦、刘备、朱温、刘裕、朱元璋等。农民和知识分子当领袖,又都成不了气候,所以有“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谚语。秀才的书生生涯,养成了他们循规蹈矩,谨小慎微;诗文竞争,养成了他们唯恐别人超过自己的心理,这一点表现为王伦的嫉贤妒能。刘邦、朱元璋的胜利在于,流民无产阶级当领袖,知识分子当辅佐,流民无产阶级的冒险精神和知识分子的小心谨慎正好形成互补。所以知识分子只可为王师之佐而不可为王者。《水浒传》描写宋江就是刘邦、刘备型,吴用是张良、诸葛亮型。
《水浒传》之所以歌颂流民无产阶级,还因为《水浒传》是由说书演化而来。而说话,很大一部分听众是军人,军人中的流民成分最多,有招安或招募来的土匪,有赌徒、闲汉等等;听众中其他闲汉也很多。《水浒传》歌颂了流民无产阶级的“仗义疏财”、“解囊相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等等的江湖义气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流民无产者“理想”,迎合了流民阶级的口味。
《水浒新议》说“仗义疏财”等等是市民的愿望,恐说不通。市民积铢累寸,斤斤计较,不会有“仗义疏财”、“拔刀相助”的豪气。“仗义疏财”、“拔刀相助”是流民无产阶级的做法。他们“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希望经济困难时有人“解囊相助”,受欺负时有人“拔刀相助”。
有人说,《水浒传》是农民战争的伟大史诗。是农民阶级的高亢颂歌;也有人说,《水浒传》不但不是农民阶级的颂歌。相反,它丑化了农民。这两种说法。涉及到一个问题:梁山好汉中为什么一个农民也没有呢?梁山好汉中没有农民的原因是:第一,农民不是《水浒传》作者的歌颂对象。作者塑造了三十六个加七十二个人物形象,目的是歌颂他们。作者所要歌颂的首先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的人物,如鲁智深、石秀等;其次是仗义疏财,轻财好施,如宋江、柴进等。这就是说,歌颂的是用武艺和金钱做好事的人。用武艺做好事要有本事,而最有本事的人,《水浒传》作者认为是鲁达那样的军官,再就是教头、都头之类;用钱做好事要有钱,这只有财主才能干。
所以干好事的人有地主而无农民;《水浒传》作者要歌颂的还有用知识做好事的人,如吴用;再就是用法术为梁山做好事的人,如公孙胜。这两种人,农民当然也没有份。
第二,农民不是《水浒传》作者和宋江的崇拜、“赚”情对象。宋江由于崇拜大地主卢俊义和李应,才用计把他们“赚”了来。
第三,农民不是宋江“招降纳叛”的对象。
第四,农民不是梁山建设中的招聘对象。梁山需要安道全这样的医生,需要皇甫端这样的兽医,需要陶宗旺这样的泥瓦匠,就是不需要种地的农夫,因为梁山好汉不靠种地吃饭。
《水浒传》是发端于城市说书人的市民文学。因而很明显,《水浒传》作者是以城里人看待乡下人的心理和眼光来看待农民的。如一百四回定山堡村在村外麦地上搭野戏台唱社戏,作者关于看戏的农民的描写是:“更有村姑农妇,丢了锄麦,撇了灌菜,也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仰着黑泥般脸,露着黄金般齿,呆呆地立着,等那粉头出来。”作者这儿写的是农村的“村姑农妇”。农村的男人们呢? “围挤着在那儿掷骰赌钱”。“又有那钱的,蹲踞在地上,共有二十余簇人……出钱的在那里唤字叫背,或夹带笑骂,或认真厮打。那输了的,脱衣典裳,褫巾剥袜,也要去翻本。”这明明是城市的赌徒,哪儿是农民。
人与人之间感情上的爱憎,可以从他们对对方的称呼、起名字、起绰号上表现出来。第三十二回,《水浒传》作者给一群庄客起的名字是:长王三、矮李四、急三千、慢八百、笆上粪、屎里蛆、米中虫、饭内屁、鸟上刺、沙小生、木伴歌、牛筋等。
在作者的笔下,农民、庄客都是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没有思想,没有本事,浑浑噩噩的“村蠢乡夫”。他们是庄主的仆役和士兵,他们对庄主唯命是从。史进要同少华山对抗,把庄户们召集起来,众人只会说:“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鲁智深来到赵员外家,那赵家庄的二三十个庄客不明真相便跟着要来厮打。桃家庄庄客对求宿的鲁智深开口骂道:“和尚快走,休在这里讨死!”柴进的庄客对前来求点酒喝的林冲,粗野地呵斥道:“去便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那心肠,那态度,和他们东家比,差得可太远了。
在作者的笔下,庄客们都是没有本事的草包。公孙胜是个书生,因庄客不让他见晁盖,他一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这种一打就倒,一倒就是十来个的庄客,全书皆是。
总之,在作者的眼里,农民毫无用处,有用处者只有地主。李逵上了梁山,官府迫害李逵的亲属,是财主出面袒护,替李逵家“上下使钱,因此不吃官司”。李逵回家请母亲,作为雇农李逵的哥哥,竟马上去报告,领着人来捉自己的弟弟。
作者之所以贬低农民,确实是出于偏见。《水浒传》是城里说书艺人的创作,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这种心理,在《水浒传》中随处可见。
如毛太公的儿子毛仲义骂农民:“这厮(是)村人,不省事!”又如第五十一回,戏子白玉乔对着白秀英挖苦雷横:“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向他讨甚么!”雷横因为被白玉乔骂做“村里人”,感到受了侮辱,跟白玉乔争吵起来,白玉乔又讥刺说:“便骂你这三家村使牛的,打甚么紧?”作者轻视之情,跃然纸上。
水浒传读书笔记1000字 第(3)篇
饮茶:《水浒传》是通过酒写出人物性格,写出故事,《水浒传》写茶亦复如是。《水浒传》写茶少于写酒是事实,但认为作者不善于写茶则失之片面。中国的小说是从茶馆起家的。说书听书与茶馆是难分难解的。《水浒传》是说话人的创作,说话人对茶馆是十分熟悉的。如果说作者通过酒写出了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绿林好汉的话,那么,他们也通过茶而极其卓越地写出了他们所十分熟悉的“市井细民”。我们通过《水浒传》中的“王婆卖茶”,看看作者是如何利用“茶”突现人物性格的。
凡读过《水浒传》的人,无不对王婆有极深的印象。这是一个能说会道、善于逢迎的典型的“三姑六婆”一类人物。
她自己说“老身为头是做媒,又会做牙婆,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她“穿针引线”,使西门庆与潘金莲勾搭成奸,又设计使奸夫淫妇药鸩武大郎。
如此歹恶,都通过“王婆卖茶”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自潘金莲掉落叉竿与西门庆“不期而遇”的当天黄昏至第二天早晨,西门庆五次来到王婆茶坊。为什么跑得这么勤?按王婆的话叫做“这个刷子踅得紧”,自然是为了潘金莲。
西门庆这个好色之徒,深知王婆为人,他需要王婆出力出主意,帮他把潘金莲勾引过来。西门庆的心思,王婆一眼就看透了。她利用各色茶汤点心的名称,“双关”会意地点出西门庆的“心事”,并进行挑逗、掇弄、诱激。西门庆第一次来,王婆早知其意,打趣道:“大官人却才唱得好个大肥喏!”点出他看上了潘金莲,心猿意马。过了两个时辰,西门庆第二次进店,那王婆忙出来迎,说道:“大官人,吃个梅汤?”“梅”“媒”谐音,挑明西门庆想托她做媒。到“天色晚了”,西门庆第三次进茶坊,王婆说道:“大官人,吃个和合汤如何?”这“和合”二字,表示预祝西门获取新欢,使西门庆、潘金莲能“和合”。第二日清晨,西门庆第四次来到茶店,王婆“浓浓的点两盏姜茶,将其放在桌子上”。姜是热性,又有点辣。这是暗示西门庆打铁要趁热,要心狠手辣。西门庆第五次踅入茶坊来时,王婆请他吃“宽煎叶儿茶”。“宽”者,宽心也。“煎”者,熬煎。西门庆一夜未睡,颇受“熬煎”,王婆“宽”其熬“煎”。这既是王婆在表示自己的胸有成竹,又是给西门庆一颗“宽心丸”。请看,这小小的一盏茶,一碗汤,有多少讲究和寓意!通过这五盏茶,我们看到,王婆之茶何其“苦”——其中有多少“苦心孤诣”;王婆之茶又何其辣——包藏着多少毒辣、祸心!五盏茶,一个阴险毒辣、可恶可杀的恶妇形象跃然纸上,呼之欲出。
《水浒传》所描写的是各级各类土皇帝对老百姓进行剥削压迫的情形。
土皇帝有六级:第一级如高俅、蔡京、童贯等;第二级如梁世杰、高廉等;第三级如张都监、郓城知县等;第四级如牢子节级包吉、孔目王正等;第五级如郑屠、蒋门神、祝朝奉等;第六级如地痞牛二、张保等。这些土皇帝才是国家的蠹虫,百姓的祸害。《水浒传》描写梁山英雄杀郑屠等是为民除害,杀高廉等是为国除奸。这就是梁山英雄的“替天行道”和“辅国保民”。
所以余象斗《题叙》说梁山英雄“有为国之忠,有济民之义”。所以阮小五唱“贪官污吏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为什么说“报答”?鲁迅曾将中国历史划分为两个时代——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和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宋太祖结束了“龙争虎斗几时休,走马梁唐晋汉周”那种“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老百姓对赵官家是感谢的,所以唱“报答”。百姓希望做稳奴隶,皇帝希望做稳主子,两者有着一致的愿望。
在封建社会,国家是皇帝的私产,老百姓是皇帝的私产的一部分——是奴隶,是“牛马”。“牛马”的主人,从爱惜财产出发,对“牛马”是爱惜的。但替皇帝牧“牛”管“马”的州牧县宰们却拼命从“牛”身上挤“奶”,从“马”身上拔“毛”。皇帝为了自己地位的稳固,是需要讨老百姓的“欢心”的,而贪官为了自己的地位,则处处讨上司的欢心。梁世杰为了讨蔡京的欢心,一次祝寿就送十万贯钱的财宝。这些钱哪里来的?还不是搜刮老百姓的。他们是用挖皇帝的墙脚来升官发财的。他们不是“报皇恩”,而是以怨报“德”。像高俅,皇帝对他那么大的恩惠,他本该兢兢业业地爱护皇帝的财产,为皇帝收揽民心,“忠心报答赵官家”才是,然而他却把林冲、宋江们赶上山去,差一点让英雄们“杀上东京,夺了鸟位”。《水浒传》谴责贪官们为臣不忠,毫无士德官德。所以说封建社会的老百姓并不是毫无理由地反对皇帝反对官吏。他们反的是暴君贪官,拥护的是明君清官。老百姓不能设想不要皇帝不要官,只能设想换一个好皇帝、一批好官。
这就是说,老百姓反皇帝的思想基础差,反贪官的思想基础强。造反者若以反贪官为号召,很容易激起人们的响应。如明末农民大起义的序幕就是由杀贪官而拉开的。陕西澄县知县张斗耀在灾荒之年催逼赋税。王二振臂一呼:“谁敢杀张斗耀?”于是“我敢”之声此伏彼起……如果他喊“谁敢杀崇祯?”恐怕就没有这么热烈了。
《水浒传》写宋江们只反贪官不反皇帝,这是符合宋代的历史实际的。宋徽宗在老百姓的眼里一如清代的乾隆,是个风流皇帝,不是暴君。民间流传的徽宗跟李师师相好,这跟乾隆年间流传的《游龙戏凤》等民间传说一样,是小市民的风流佳话,至少不是什么大缺德。皇帝去嫖妓女,比隋炀帝在全国强抢美女强多了。老百姓痛恨的不是皇帝嫖妓女,而是衙内夺人妻!高俅的胡作非为,宋徽宗是有责任的,但高俅的胡作非为,并不是他授意的;相反,从他的利益出发,他是反对的。这样,在反贪官问题上,他便和宋江们一致了,故而在对宋江问题的处置上,他取了同高、童、蔡们的相反立场。宋徽宗赞同清官们的意见,同意赦免宋江们,这就等于承认宋江们是无罪的。从宋江这方面看,赦免并招安,这是反抗的胜利。
贪官祸国殃民,解决的办法只有两条:一条是由皇帝杀头抄家以平民愤,一条就是百姓自己铤而走险以反抗。反抗必然犯法,犯法则除了逼上梁山武装自卫别无他法。宋江说上山暂且逃避并非假话。武松说“异日不互,受了招安”,也是犯法以后最好的“理想”。这“理想”就是他们不但不受审判而且还能和政府谈判,谈判的结果是政府接受他们所提出的条件;他们杀了人不但不偿命,劫了生辰纲不但不退赔,反而当了官,终于实现了“边庭上一枪一刀”,为抵抗异族侵略而展才报国的理想,这就是他们的胜利。招安既然是他们的理想,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变节”后退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