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消亡史》读后感1200字
“你应该去了北方,从苏州再坐火车往北走。我有时候会想到你,你应该是在北方。”
这是《罗曼蒂克消亡史》电影中,陆先生在战后的慰安妇集中点看到小六时的旁白。看到陆先生的小六目光欣喜,站起来后几欲言语,手在裙边滑来滑去不知何处安放,最终低下了兴奋的眉头行了一个她已经行过了三年的礼。
对这本书的兴趣起初来源于电影,而书也同样有助于对电影的理解,和对《罗曼蒂克消亡史》与《The Wasted Time》这两个名字更好的解释,因为电影里没到位的幻想在书里被打破,在电影中未被抽筋剜骨的细节也全被血淋淋呈现。
这里的Romantic相较于理解为男女之间的爱,这里当作理想主义的博爱更为合适。如小六在戏中戏里对“博爱”,抑或是对陆先生的“我要照顾的人太多”的一个反驳与不屑。在有限的时间里只能去爱有限的人,人太多了爱也就稀释了,也就因此不再为爱。这样理解,就可以当作是一个以陆先生(书中为杜先生)为明线,小六为暗线,其余人为辅线,唯独没有渡边的脉络,脉络中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失了自己的romance。
先讲陆先生。于他所认为的自己人,他坚定不移相信和维护,而对对手则坚定不移铲除,这基于他对是敌是友的判断。命手下讲北方客人的女伴断手、坑杀北方客人,拒绝日本人的合作要求,王妈殒命后当面除掉日本人,这是其手段。训斥小六的不端、在王老板(黄老板)面前听到送小六走之后的内心轻松,打算补贴厂子给张老板,请渡边送小六去苏州,全家受戮后带大渡边的两个“遗子”,这是其照顾。在电影和书中的真相揭露前,他始终态度如此,维护信任己方。
也正因此,他的前后反差看起来鲜明,他的手段都被他曾博爱过的人承受。刺杀了为利益背叛他的张先生,为引渡边走出战俘区而杀了自己带大的一个外甥,也手刃了渡边本人,最终在过香港海关时还换下了自己身着了几十年的考究长衫,脱下了帽,双手平举任人摆弄,再不是那个不怒自威而又能在照顾的人面前不乏章法的杜先生。从换下长衫的一刻开始,他就全失了他的罗曼蒂克。
小六也如此。她习惯于被宠爱被迁就,在杜先生的“你还真不把我们当流氓”的威胁前也还是一句“你舍不得杀我”,如同活在梦里,只是这现实和梦一样美好。离开上海的时候她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驱逐,被渡边强暴时也没想到自己将要有三年“吃和操”的日子,在渡边挖坑时没敢开枪,而在战俘营旁亲手枪杀了渡边,这是她失了罗曼蒂克。
其他诸人也都如此。张先生的背叛,童子鸡的薄情,妓女对十字架的不再信任。剧中人一个个都在苟活中失了自己曾经最珍视的情感,而死于非命的王妈和用命护住了童子鸡的马仔永远定格在了他们最罗曼蒂克的一刻。若他们活到剧终,结果怎样还未可知,所以,还好他们早早就死在了剧里,活在了其他人的回忆里,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再想起他们。
孩子会有一天长成大人,再也没有了天真气,而大人也会有一天突然长大,再也不复以往对信仰和情感的矜持。这大概就是罗曼蒂克的消亡吧。
突然想到今年我们学校毕业衫上的语句:
愿此去前程似锦,再相逢依旧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