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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对“近”说

  “远”是一个不愿被某种社会角色的清晰镜头固定在一张纸框、一个房间或一种关系里的人。她喜欢自己的外部与内在,更接近于伯格曼影片里那一种拆碎、虚掉的镜头所呈现的状态。她内在的紧张、冷僻和洞深与外部世界的肤浅、喧哗以及松散,构成一对鲜明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种不可调和,使她忧心忡忡地感到自己与现实状态的对抗与敌视。每当她向她的伙伴“近”妥协一步,她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会本能地大声喊不,并且自动关闭感觉系统,她自身会泛起一股背离的力量和莫名的愤怒,把她拉回到更远的角落。
  
  近是一个机智、敏捷、喜欢在人群前经常挥一挥手的人,他脚踏实地,与时代休戚相关,与人群息息相通。他的脚跟像深埋的大树一样结实,他的长发似茂叶遮炎挡寒,他是一个被大众的呼声普遍认同、叫好的角色。
  
  远在火热沸腾、轰轰烈烈的场景之外的荒凉角落里,在漫长、孤寂、光秃秃的长梦中,经常把近———这个命运使他们安排在一起的火国情郎梦见。
  
  远喜欢在人影稀疏、光线斑驳、人们的脚步罕至的荒僻处,像电影美工布置道具场景那样设置某种看不见的迷宫。这迷宫的时间与空间关系,类似于秦始皇的阿房宫———宫邸里的房间数目是由一年的天数365构成,这里边当然含有一种时间与空间交错并行、融合一体的循环往复的哲学意味。秦始皇是这座有形有质、充满形式美感的巨大迷宫的帝王。而远,她的迷宫在她的脑中,日常的人们看不见,只有她自己能够看到。她痴迷于此迷宫的内部、流连穿梭,扮演帝王———她就是这座看不见的迷宫的帝王。她认定这曲曲弯弯、人声凋零的内部小路,虽然不能通往云阔天高、一碧如洗的时代广场,通往直观可见、近在咫尺的金黄色利益,虽然它无论在哪方哪土,都只能是一条缓慢而沉重的河水,千回百转,到处是标有“此处不通”的河床及长廊,此岸的门高悬在堤坝之上,而彼岸遥在远方。但是,远却认为它能从1962(这一年是远的出生年)这个初始地抵达某种死不掉的远方。
  
  近懂得远,同情并爱慕着她,但他不能放弃自己的方式。他总想把她拉到外部那一种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直观有形的现场,拉到脚下正在立足的时间现场和某个经纬交叉定点的空间现场。但远以为,那里虽然可以通往许多去处,但就是不能通往真正的艺术。
  
  最后,近对远高叫:让胡塞尔老头那句“切勿为了时代而放弃永恒”见鬼去吧!多么愚蠢。
  
  远终于冷静又鄙视地看了看近,说:请你现在就站得离我远点,那样我还能看到一点你的美。
  
  此时此刻,我这篇短文中虚设的人物远和近,正坐在纸页外边,作为读者,阅读并思考着文章中的远和近;而不知不觉中,读者却钻进书页里,成为远和近这两个虚设的人物。他们互相阅读。
  
  我作为参与者或当事人,一边写作一边阅读,明晰的人都会知道我的脚跟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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