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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女人,要格外努力

  赵芒离开前一家公司的原因是复杂的办公室政治。10个员工,9个女人加一个比女人女人的男人,老板却是个荷尔蒙特征明显的大男人。大家都忙着讨好老板,赵芒并未独善其身,无奈竞争太大,她属于落败者。
  
  吃一堑长一智,再找工作,赵芒总要多问一句,办公室男女比例如何。千寻万觅,终于找到了现在这家公司,女少男多,合乎赵芒的要求。
  
  公司销售的是一些科技含量较高的养生保健品,赵芒所在的企划部负责品牌定位、产品宣传。同事中,学生物的3个,学化学的2个,还有一个学的是播音主持,真正学企划出身的只有赵芒一个,她是唯一一个女员工。主管老董以前是广告部的副总,来企划部不到半年。
  
  上司是男性,同事也是男性,再也没人跟她抢风头。“哟,打扮这么漂亮!”几乎是赵芒每天走进办公室收获的第一句话。
  
  男人与女人的博弈
  
  公司研发了一种美容养颜的口服液,从黑枸杞中提取花青素,产品已经下线,宣传却是难题,研发成本高,原料成本也高,产品的价格自然相当高昂。推广的第一个担子,落在企宣部,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很多次,总找不到一个完美的方案,眼看销售的黄金时间就要到来,老董急了,要求每个下属至少拿出3个方案。
  
  私下里,赵芒招集自己的姐妹们搞头脑风暴。自然是女人更了解女人,赵芒企图钻到顾客的心里,站在她们的角度做方案,很快,她拿出了3个方案。汇报会议整整开了两天,第三天自由讨论,每个人都说自己的方案好。“只有女人了解女人,我的方案可以击中她们。”赵芒的话音刚落,生物男老王就说,其实男人更了解女人,昂贵的女性用品广告从来不是给女人看的。化学男老张补充道,我们的产品应该定位为礼品,而不是个人消费品,男下属买来送给女上司,商人也可以用它来搞夫人外交,送给官员的太太。它的使用者是年轻漂亮有魅力或者年龄偏大却有权势的女性,不是自购而是被赠予。
  
  这会开得赵芒浑身不舒服,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方案被否定了,而是男人们在谈论方案时表现出的那种赤裸裸的性别歧视。“如果放在10年前,我同意你们。然而现在,独立女性经济状况有很大改善,她们为了保持容颜,一定愿意买并且买得起。自己能买得起的东西,干吗要别人送?”赵芒反驳,并且灵机一动地提出就用“自己能买得起的东西,干吗要别人送”做广告语。老董的眉毛动了一下,说今天就到这儿,大家回去再想想。
  
  最终,赵芒的方案还是全部被否了。老董特意把她叫去,解释说虽然领导觉得她的方案不错,但担心太过激进,还是决定将产品定位为男人送给女人的礼物,毕竟,有钱男人还是要比有钱女人多。
  
  成为领导者还是打杂工
  
  一年过去,赵芒越来越厌倦自己的工作。没错,她工作轻松,每天享受男同事的吹捧,然而她觉得自己就像办公室角落里那只落满灰尘的花瓶。
  
  赵芒对HR董姐诉说自己工作中遇到了性别歧视。“怎么?大姨妈来的时候让你干重活,奖金少给了,还是总让你加班?”董姐皱着眉头问。“相反,是总照顾我,总让我干轻活。可我是来工作的,需要真正被认可,工作上的认可。”赵芒急得脸都红了。董姐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芒,半天才说一句话:“在男人堆里,如果你不能成长为领导者,就会成为打杂工。”
  
  与董姐谈话的第二天,赵芒决定找上司老董谈谈。
  
  周末,老董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赵芒走过去,说:“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思想。”老董放下拎包,等待着。“我来公司一年多了,您觉得我的能力怎么样?”赵芒开门见山。老董愣了一下:“嗯,挺好,作为一个女员工……”“是作为一个员工。”赵芒纠正他。老董被赵芒的咄咄逼人弄得不知所措。“我想要更饱满的工作量,希望董总重视我的能力,而不是我的性别。”
  
  似乎一夜之间,赵芒变得强势起来。报方案,别人口头,她用文字,别人写2页纸,她就写5页。讨论方案时,她舌战群儒,所有别人可能提出的意见,她都考虑到了。遇到自己感兴趣的工作,她会直接冲到老董的办公室,说:“这个交给我做吧,我一定能做好。”
  
  美容养颜口服液前期推广效果不好,在第二期广告投放的时候,老董决定采用赵芒的方案。赵芒每天加班到深夜,她的妆没有过去精致,皮肤也没有那么好了。幸好,努力有了回报,新的宣传广告一炮打响,订单量井喷。庆功宴上,学播音的阿伦与赵芒开玩笑,说像你这样的女汉子,会嫁不出去的。赵芒喝了一口苹果醋,淡淡地回应道:“我觉得工作比男人可靠。”
  
  办公室的歧视,即使起初是缘于性别,最终却一定是因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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