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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扎西

遥远扎西

扎西

今夜的梦为你甜蜜

为什么你总是穿行在茫茫草原

你快来温暖我冰凉的记忆

相遇是这样容易

那是佛祖眷顾

我们服从天意

可为什么重逢是这样艰难

需要翻过多少雪山

经过多少风雨

扎西,我已经向佛祖祈祷过

给我们一段长长的缘吧

别再顾及千里还是万里

啊,扎西

你可愿意?

扎西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他善良友好,但这根本不是我对他无法忘记的原因。像他一样善良友好的人很多,但像他那样俊美的,我还不曾见过,他的美貌叫我越来越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后悔。

我见到扎西是2003年8月,从拉萨去那曲看赛马节。车上有几个官样的人要把座位调到一起坐,我就主动为他们行了方便,我一个人出门,帮人换座这样的事不知做过多少次了。当我坐稳当后,无意间发现身旁的小伙子好像长得很好,听说那曲正举办赛马节,且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和他的同伴就是去看赛马的,我就决定先不去那木错,补足了车票钱,跟他们去那曲。我小心而大胆地偷看身旁的小伙子,有个惊人的发现:他不是长得很好,而是非常好。我心想。他长得这么好,刚才那个人干嘛还要换座位?我看了看满车大概二十个人,他肯定是最帅的,就得意起来,心里自豪地说:“我是谁?我是个诗人。我当然要坐在最帅的小伙子旁边!”康巴人长得好,早就在马丽华的书里读过,我也曾去过康巴地区见过。我侧脸问他:“你是不是你们那儿长得最帅的?”他得意地做出惊讶的样子,答:“不会吧?”我问他:“你怎么长得这么帅呀?”他答:“我也不知道啊。”我想了想,告诉他:“那是因为佛祖爱你。”我竟对自己的这个答案非常满意。他长得这么帅,除了因为佛祖爱他,不可能是别的原因了。

到了那曲,我们在一家旅店住下,傍晚时候,扎西和另一个小伙子一起到街上去,剩下我一个人在家里缺氧。因为藏区的条件艰苦,找厕所是个很难的事,那曲是城市,不是旷野,也就不大好可以“方便”。旅店的女主人连一个字汉语也听不懂,当然我连一个字藏语也听不懂,又实在找不出一个相应的动作手式来表达我的意思。我把这旅店的各个地方都观察了一遍,终于失望,只有等扎西回来。两个小伙子总算回来了。我跑过去对扎西说,我要去厕所。我变换不同的名词动词说了几遍,他还没有听明白。那时那刻,我就想起了《粉红女郎》电视片里的小平,她着急地对那个英俊的日本警察说自己找不到同伴了。可警察不明白她的意思。小平说:“你长得这么帅有什么用啊,你为什么听不懂我的话呀,”扎西高大俊美,确实有些像那个警察。我也想说:“你长得这么帅有什么用啊,你为什么听不懂我的话呀。”扎西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我们一起下楼。厕所是找不到的,在合适的地方解放自然后,我们穿过漆黑的街回来。路上,扎西牵过我的手,直到上楼到旅店的门口才松开。以后每天临睡前,扎西就会对我说:“我带你去撒尿。”我就很痛快地回答:“好的。”当我的手装进他的手里时,我的心里装进了悄悄的甜蜜和窃窃的喜悦。

有一天晚上,另一个小伙子不在,我和扎西聊天,他躺在床上,我坐在另一张床靠近他的床头。我抚弄着他的头发,欣赏着,他的头发浓密黑亮,完美无缺,我的心一片纯净,就在这时,另一个小伙子进来了,我立即缩回手,感到羞愧难当。后来我自己觉得很奇怪,没人看见时,本是明朗的心,有人看见了,反倒没那么纯洁高尚了,这就叫没鬼也得弄出鬼来,隔壁的客人们开着玩笑,叫我把扎西带回家去,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扎西太帅了,我是这里惟一的女客人,当然只有扎西有这样的魅力。

9月初,我结束旅行回到广州,对小侄女、小侄女婿讲起扎西的俊美给我留下的记忆。小侄女婿就开始扇风点火,添油加醋,一句句慨叹:“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小侄女骂道:“你就不叫我姑姑学好。”小侄女婿指着电视里的男演员问:“有这个漂亮吗?”我说:“扎西是欧美电影里的那种高大俊美型的,脸又非常端正。”小侄女婿继续慨叹:“别说了,不能再说了,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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