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长最近迷上了书法,而且专练狂草。为啥呢?因为书法不像别的可以速成,颜体柳体的,没有三五年的功底拿不出手啊。只有狂草比较能蒙人,只要让别人认不出来就行。另外,还专写繁体,这显得更有学问。
这下子,李局过足了题字的瘾,没想到上行下效,全局上下开始跟风起来,局长给题匾额,处长就给题条幅,小组长之类的实在没什么可题,就给卫生间写两个字:男、女。
一天,李局的老友来访,李局热情接待,安排在刚刚建成的龙腾宾馆。老友刚进宾馆大厅便爆出一阵大笑,李局给笑愣了,就问:“笑什么?”老友指着宾馆正墙上的一幅题字,笑得连气都喘不匀了:“快看,我到过那么多家宾馆,还没见过有题这个字的!这到底是宾馆还是药店啊?怎么写着‘妇女之宝’?”
李局抬头望去,那笔迹他认得,出自自己之手,可自己明明题的是宾至如归啊!从右向左,繁体,狂草。天哪,老友这一说,倒真的像“妇女之宝”!李局尴尬得红了脸。服务员不认识李局,一脸不屑地说:“不光你这么念,基本上来这儿的人都念成妇女之宝,还说我们老板太有幽默感了,别出心裁请个妇科医生来题字。”
老友止住笑,眯起眼睛看落款:“让我看看,这到底是哪个妇科医生给题的?”李局吓了一跳,赶紧扯着他快走,老友却来了兴致,凑过去仔细看了半天,突然爆笑一声:“你们看,难怪题的是妇女之宝,原来是木子美给题的!”
李局一听,差点儿昏过去,他的名字叫李善,狂草实在写得狂了点儿,李字写得太开,善字写得太草。不过,他转念一想:木子美就木子美吧,总比被老朋友当成妇科医生强!
李局死命拉住还想仔细看下去的老友进了包房。酒至半酣,李局忽然内急,起身去卫生间,可顺着走廊拐了好几个弯也没看见。李局一张脸急得通红,好不容易在一处包房前看见个服务员,赶紧问卫生间在哪里。
服务员优雅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这就是,您里面请!”李局气坏了:“怎么也不弄个标志?”服务员道歉:“真对不住,刚开业,设施还不完备。”李局更气了:“买一个标志牌挂上不就行了!”服务员赔笑道:“这事可不简单,按次序,这卫生间三个字应该由张科长来题,可他出差了,我们得给他留着,等他回来再补上。”
李局顾不上理论,急忙进去,刚拉开门,就听见一声尖叫,一位女士紧捂着裤子一脸惊恐。李局吓得一迭声地道歉,赶紧跑出来,服务员也正跟进来:“您急什么呀,我还没说完呢,左边是男,右边是女,题男女的那位副科长也出差了,所以老板特意让我守在这儿给客人指路。”李局的脸早已由红变紫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服务员:“是不是左边进去就可以方便了?不会再有谁出差忘了题字吧?”服务员一笑:“放心吧,暂时没有了。不过没准儿哪天里面会再分得详细一些,比如写上蹲或者坐,好给小组长之类的预备着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