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在镇上当副镇长。晚饭后没事,我爱与“老排长”聊天。老排长在部队呆了许多年,他离开部队的时候是排长,所以我喊他为老排长。他现在七十多了,退休住在老家的这条小街上。
“现在的老板,有几个钱,就小三小四的。我们那时,好纯洁哟。”他说。
我问:“如何个纯洁法?”
“我是在部队上结婚的,我在部队上呆了七年。我结婚那天晚上,说真的,竟然不行,办不成那个快乐的事。”
“为什么?”我差点跳了起来。因为,我想起我的新婚之夜,可不是不行,而是很行,第二天照了一镜子,吓了自己一跳,脸青得像小魔鬼似的,一晚上之不怕辛苦。
“我把衣服脱了挂在墙上,我总感觉军服上的那对领章,像一双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一样看着我,仿佛它在说,排长,你想干什么?”他说。
“真的?”
“这双红色的眼睛真可怕!”
我说:“你把军服拆好,锁进箱子里不就行了?”
“我最后就是这么做的,但还是不行。”
“怎么了?”
“锁是锁了,但感觉这对红眼睛,在心里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天啦!”我绝望地叫了一声。
“我想主要是那时的人思想太单纯了。”他说。
但我还一直在关心他的新婚之夜,我说:“你可以在心里用一块大黑布,把那双红眼睛遮起来。”
他说:“用过这办法,我是用家乡荷花池里的黑稀泥去抹的。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
老排长说:“把红领章的问题解决,突然,第三只眼睛又冒了出来。这第三只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我,让我啥也不敢做,只好干熄灯号后的那件事——睡觉。”
“又出了什么状况?”
“军帽上那颗红五星,又闪闪发光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