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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他一个媳妇

  投资六千万元,耗时两年的万民广场胜利竣工了,这是我活了三十年揽得第一笔大工程,也是新县长我大爷上任的一个大手笔。
  
  九点整,我大爷以及社会各界雄痞莽汉在主席台就坐后,庆功会便在雄壮的乐曲声中开幕。我拿起牛稿刚要吹,忽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岁的民工奋力拨开人群,三步并做两步抢到主席台上,冲着我大吼一声:“姓苟的,把俺媳妇还给俺!”
  
  吼声通过扩音器象晴天霹雳一样震荡着整个广场,人群仿佛突地被使了定身法,紧接着又好象大火烧了九魔洞,哄地乱了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呆了,神采飞扬的脸唰地结了冰:“耿大宝!你,你胡吣什么?”
  
  “老苟,你欠俺一个媳妇,把俺媳妇还给俺!”耿大宝拉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象骂孙子一样指着我的鼻子咆哮。眼看着事态紧张起来,这时应声而上几个警察不由分说把耿大宝拉了下去。被耿大宝一通胡搅,庆功会尴尬地草草闭幕。
  
  回到县委,我大爷立马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崩我:“老苟啊老苟,你让我怎么说你?啊?就凭你的财气想包情人包情人,想养二奶养二奶,怎么偏偏去招惹一个民工的媳妇?你不要脸,我这当县长的还要哪!”
  
  我有口难辩,一脸委屈地说:“我的县长大爷啊,我真的没招惹他媳妇,这事我是冤枉的!”
  
  “屁!你说你冤枉,市民也说你冤枉吗?这事闹得全县都沸沸扬扬了,你马上把这个耿大宝给我叫来,不管花钱还是许他个小工头,今天一定要把这事摆平!”我大爷下了死命令。
  
  不一会儿耿大宝被两个警察带来了。我大爷忍着一肚子火,说:“小伙子,你今天这事闹得可不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找领导,但不能在那么隆重的会议上闹啊,到底怎么回事啊?”耿大宝仍旧怒气冲冲:“苟总欠俺一个媳妇,俺让他还俺!”
  
  “耿大宝,说话可要负责任,你再诬蔑我我让你蹲大牢!你说我怎么欠你个媳妇了?”说话间,我浑身乱颤,背都气虾了。
  
  我大爷瞪了我一眼说:“耿大宝你有什么就直说,要是苟总真的对不住你媳妇,我给你做主!”说到这,我大爷一眯绿豆眼,“当然,我给你做主,你也要好好配合县委在电视上把这事澄澄清。”
  
  耿大宝显然猜出了我大爷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连想没想一口应承:“县长您只要肯给俺做主,在电视上让俺说啥俺就说啥。”我大爷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拉着耿大宝的手亲切说:“那你说吧。”
  
  耿大宝说:“县长您不知道,苟总他要是把俺两万块钱的工钱一分不少地给俺了,俺也不会这样,工程竣工了,唯独不付俺外地民工的钱,这不是欺负人吗!”幽默故事会
  
  我大爷看了看我,我不吱声。心里说:“废话,不宰你们这些外地民工,我靠什么发家?”
  
  我大爷见我不吭气,疑惑地问:“这和你媳妇能瓜来葛去地扯上淡吗?”
  
  “怎么扯不上淡?”耿大宝呸地啐口唾沫说,“俺和媳妇定亲二年了,俺打算下个月回去结婚,结果媳妇听说俺干了二年没拿到一分钱,以为俺是骗婚,二话不说就和俺吹了!”耿大宝越说越气,“你们当官的睡着家里的,搂着外边的,俺都三十多了,好歹说了个媳妇又吹了,您说俺不问他要媳妇问谁要媳妇去?……”
  
  我大爷哭笑不得,一边点头说:“该要该要,”一边对我说,“老苟你还愣在那儿干啥?快回去给他结清了。”
  
  耿大宝说:“不光结算俺的,俺们一共有一百多外地民工呢。”
  
  “你小子这是吃了砒霜想巴豆。”见耿大宝得寸进尺,我勃然大怒。
  
  耿大宝比我还怒,一拂袖说:“你看着办吧,俺也想通了,靠给你们这些人打工俺是娶不到媳妇了,还不如俺回家养猪呢,明天你不是要去开一个招标会吗?俺就去同你要猪,要发情的母猪,你一天不给俺们钱,俺就叫你一天没有脸!……”
  
  耿大宝的话仿佛迎头一记重拳,我两眼一翻,噎了半天愣没吊上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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