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双十一了。也不知道是由谁兴起的每年双十一店家宣传顾客下单就像一阵龙卷风卷遍了淘宝、天猫、京东……就连步行街市场的店铺路边的地摊反正是做生意的地方到处都打着“双十一”的口号在明目张胆地提高了价格再冠冕堂皇地喊打折降价。人们疯抢着自己需要的的物品或者不需要的干脆也抢都回来。
但是没人抢陶大牛双十一的龙卷风没能把淘大牛卷到需要他的人的身边。或许陶大牛长得太壮了1米76的个头180的体重壮得像头牛风吹不走也不愿意白费力气了或许这股风压根就看不上他甚至讨厌他因为狂风做事一般都是雷厉风行所向披靡但是陶大牛却整天懒洋洋的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每天不是挂在公园的吊床上就是躺在客厅的破沙发上睡觉。房间是没他的份的只有一间房间他们一家三口租的一室一厅房间父母住他只能挤客厅。同龄人个个都脱单了孩子都满地跑了就这陶大牛屁都憋不出来一个也没人愿意跟他憋一个孩子出来。双十一过了一个又一个商品被狂抢一批又一批就一个陶大牛人家看都不看一样如果他是商品就好了不是商品就是服装店的一个塑料模特估计都会有人多看几眼。唯独陶大牛顶着健壮如牛的身躯却无人问津。
双十一就这么把钱“哗啦哗啦”地吹进各个老板的腰包却把祸吹进了陶大牛的家。陶大娘出事了。陶大娘是一名清洁工人今年54岁了她勤勤恳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干着这份苦差事领着这份微薄的工资养着这个不争气的家养着一个无所事事的陶老头和一个好吃懒做的陶大春。今天陶大娘出车祸了她在街道上打扫卫生的时候一辆电动车不长眼睛地超陶大娘撞了过来淘大娘重重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幸好有早起路过的行人看到才揪住要逃走的电动车主把陶大娘送到医院急诊。
陶大牛一得到消息撒腿就往医院跑。陶大牛好吃懒做归好吃懒做但他还算是一个孝顺的人。平日里任凭陶大娘怎么说怎么骂甚至动手打他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有事怕陶大娘骂得口干了骂得累了还倒上一杯水搬来一张板凳让陶大娘边喝水边坐着骂。现在陶大娘出了事一根肋骨骨折盘骨错位还伴着肝出血。这陶大牛急得要找电动车主拼命在众人的拉扯和劝告下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目前最重要的是陶大娘的伤马上要住院手术医院要求要交1万元的押金后续费用再慢慢交。肇事者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翻遍了口袋也只有500多现金他家里也不富裕他一听到要这么多钱抱头蹲在墙角不停地用拳头捶着脑袋喊自己倒霉碰上了这么一摊事一时半会也凑不够这1万块钱的住院押金。陶大春又急又气揪着那肇事者要他想办法人是他撞的祸是他闯的这钱就该他出。
“你赶紧想办法凑钱我妈还在等着手术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砸锅卖铁你都得把钱给我马上交上”陶大牛急得大喊。
“小兄弟我也是一个穷苦人一大早我是赶着去批发点菜回来买无意间撞到大娘我这一时半会的肯定凑不够手术费啊。”肇事者难过极了。“人命关天我们都分头联系一下家人亲戚看看能凑多少是多少吧该负的责任我一定会负的我也跑不了是吧赶紧吧”肇事司机还算老实知道情况严重不敢再有逃跑推卸责任的念头。
陶大牛没办法只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解开手机密码手指头却僵停在屏幕上端。电话该打给谁呢自己没有亲兄弟姐妹打给大伯吧前几天父亲才跟大伯因为老家祖辈留下的那点地基大吵一架估计现在气还没消呢。但是现在能怎办呢都是亲人遇到困难了再生气也会帮吧。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拨通了大伯的电话“嘟嘟”响了好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大伯母的声音。
“怎么样啊不死心还打电话回来纠缠不清是吧你一家都出去了家里那点东西还那么惦记着啊还要不要脸啊……”
“伯母你听我说”陶大牛不得不打断伯母的话“我妈今天早上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要马上动手术需要交1万块押金您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我会尽快还您”
“要钱哪没有谁撞的你跟谁要去啊你大伯这几天下雨风湿痛都在家忍着呢我们哪有钱啊。”“钱多呢借钱拿什么还”伯母挂上电话的时候还传来了嘀咕声。
钱没借到还挨了一顿数落陶大牛气得满脸通红但也没办法谁让躺着急救的是自己的母亲呢谁让自己没钱呢
对了打给大舅二舅吧虽然他们家庭状况也不是很好但毕竟是亲舅舅总不能丢着自己的母亲他们的亲妹妹不管吧母亲和大舅大舅妈关系最好电话打给了大舅大舅一接到电话让他别着急他和大舅妈马上到但1万块钱的住院押金他们也实在凑不上手头上刚卖了香蕉900块马上拿过来。舅舅家离县城坐车也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呢900块远远不够啊。
接着他又打了电话给小姑大姨……三大姑六大婆能想到的他都打了电话结果钱没借到多少骂倒是招来很多。哪回见到不骂呢陶大牛就是在他们的鄙视中骂声中不争气地长大的陶大牛早就想到会挨骂了要不是为了母亲他是绝不会打这些电话的。最后他想到平时和自己吃喝玩乐的哥们可是这个不是出差那个就是也生病了还有的在家照顾坐月子的老婆没空过来。
“呸什么家人亲戚朋友狗眼看人低”平时看不起自己就算了现在真正有困难了还说三道四落井下石。特别是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平时吃喝玩乐我陶大牛花钱请客的时候也没见谁没空海吃海喝的时候是兄弟现在都成了大忙人陌生人。陶大牛越想越气气得把手上的手机“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医生又来催缴费再不缴费病人有什么事情家属负责。陶大牛又气又急肇事司机刚好也走过来他也只筹到2000块钱。陶大牛和肇事司机赶紧拿手头仅有的2500块去交了费哀求医生先动手术他们继续筹钱。医生看了摇摇头知道他们也是没了办法病人等不得只好答应先动手术并叮嘱他们尽快筹钱。
看着陶大娘被推进手术室陶大牛和肇事司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管怎样总算能手术了。
“大牛大牛电话怎打不通呢害我好找”大舅大舅妈扶着年迈的老外婆气喘吁吁地走来了。
哎呀打电话给大舅的时候只告诉他们在哪个医院忘了说哪个楼层手机被自己摔坏了大舅联系不到自己打听找到这里不容易吧
“大牛你妈没事吧啊在哪呢”年迈的外婆着急地问。
“刚进手术室呢没事了别着急”大牛见到外婆突然有种心里酸酸的感觉。
“大牛这是我和你外婆攒的钱一共2500先拿着应急啊”大舅妈把一个布袋递了过来。
大牛的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滚。从小到大自己一直不被人看好家境贫穷父亲的不务正业和自己的好吃懒做让家里一直贫困让母亲一直难过。他们家在亲戚朋友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去哪都不得待见。只有舅舅一家和外婆平时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经常接济家里对他也和颜悦色好心劝说。但是自己曾经总是对他们大呼小叫。没给过他们好脸色一意孤行甚至觉得他们啰嗦无法沟通。陶大牛越想越难过拉着老外婆的手竟小孩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舅舅从地板上捡起他摔坏的手机。把他放到陶大牛的手里。读过几年书的舅舅语重心长地对陶大牛说“借不到钱把手机摔了吧别嫌舅舅啰嗦也不要怪他们没有人天生就有义务要帮你帮你是情不帮你是理怪不得别人嘞要怪就怪自己吧都这么大了还不好好找工作养活自己。别人都养老婆养孩子了你还这样连。”
“是嘞大牛听你大舅的好好工作别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瞎混惹你妈生气了呢你妈为了你和你那不争气的爸操碎了心呢你一定要争气别让人瞧不起”舅妈也掏心窝子地说了几句。
陶大牛握着老外婆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舅舅舅妈的说教。他心里明白不是自己长大了也不是自己想通了而是自己真正遇到事了。人确实只有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
陶大娘手术成功无大碍推进病房休养的时候单位领导过来慰问并带来了3000块慰问金。小姨小姑也都陆陆续续地过来了多多少少也凑了一份力。1万块钱的住院押金总算是凑够了。但是压在陶大牛心里的石头却越来越重他看看躺在病床上日益苍老的母亲想想不知道在哪里瞎混联系不上的父亲觉得自己肩上的胆子越来越重了
“我绝不能再无所事事了绝不能再让别人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家人”陶大牛在心里暗暗发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