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哎儿子啊是不是房子装修钱还不够你妈这里还有点要是还少了我等下去你叔叔伯伯家去拿点。”老王接到儿子小王的电话立马开口询问到。“不是的你老想什么呢说的好像打电话给你就知道要钱一样。”电话那头传来小王的抱怨声。“哎嘿。”老王赔笑到。“你和老妈准备下这个星期五来长沙和女方父母吃个饭买几件好点的衣服来了少说话这是第一次见面给别人留个好印象。”小王嘱咐道。“哦那行我跟你妈说下是星期五吧又到了饭点了你吃饭了吗这边又下雨了你记得多穿点衣服……”老王关心的嘱咐道。可是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电话挂断声。“这孩子。”老王笑骂道。对于儿子嫌自己啰嗦嫌自己过时老王已经习惯了。曾几何时老王也曾幻听到儿子能对他啰嗦和关心的嘱咐哪怕是出远门的时候一句“一路平安。”可是儿子不会老王也不怪他在他心里儿子还没长大。
“婆娘儿子叫我们星期五去长沙见女方家人你快去帮我挑几件衣服。”挂了电话老王立马着手准备去长沙的事。“你自己去看看吧我马上要去上班了。”王母一边拖着地一边朝老王这边嚷着。“还上什么班啊儿子的事重要还是钱重要啊妇人家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老王吼道。“家里样样都要钱坐在家里就有吃了过段时间儿子结婚又要钱我就叫你自己去看衣服我去公司请个假都不行啊”王母放下拖把激烈的回应道。“我不想和你说多了你要去就快点去看着你心烦。”老王把门一关自己在衣柜找了起来。咚王母出去关门的声音。老王打开衣柜开始挑了起来。衣柜灰绿相间全是老王在工地做混凝土工的工作服。唯一一件正式点的衣服还是那件深灰色的西装。那是他结婚时穿过的那天他很开心他还穿西装参加过儿子的家长会他还记得那天老师当众表扬儿子作业做的好还有其他家长羡慕的眼光。后来随着肚子大了穿西装的场合也少了也就挂在这里多年没穿过了。他摸了摸西装把视线转向绿色的工作服那是一件浅绿并洗的有点发白还打了补丁的款式老旧的衣服他还记得那天儿子班主任打电话给他说跟别的同学打架叫他去学校他情急之下从手脚架上摔了下来擦破了衣服他还记得因为他穿这件衣服去学校儿子被其他同学嘲笑闷闷不乐跟在后面不开心的样子后来儿子就不让他参加家长会了所以西装就再也没穿过了。老王摸了摸补丁又开始找了起来。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能在很正式的场合穿的衣服这些年确实也没添过什么衣服一个是因为一年到头基本待在工地没必要穿一个是因为家里开销儿子小的时候要供他上学其他同学有的老王也丝毫不犹豫的买给他随着儿子长大又要存钱给他结婚所以在自己的服装上老王从来都是秉着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原则即便是那件洗的发白的工作服王母几次说要扔了老王都破口大骂她败家。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想起儿子的嘱咐。老王想着第一次见面可不能给儿子丢人不然儿子太不起头以后怎么管老婆等到王母下班一进门老王就说“走晚上去买几件衣服去。”
来到服装店一进门热情的导购员立刻招呼起来“你好欢迎光临。”“哎嘿姑娘你帮我们挑几件好点的衣服要看着大气点的。”老王赔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经过漫长的对比和试穿加上导购的姑娘一直的夸奖老王和王母终于是选好了衣服老王选的是一件土豪金颜色的大衣王母选的是一件皮草式的旗袍。导购员累的坐在凳子上评价“这件衣服很好很适合你的气质今年就流行这一款……”来到柜台结账看到800多的账单老王和王母对了一下眼色准备使出这么多年在地摊上练就的杀价技能。可王母刚一开口“这件衣服的做工不太好……”就被收银台的老板洞察了她的意图并赔笑着说道“这里不说价都是正规的行货绝对物超所值。”老王一听不说价就立马拉着王母要走想使出地摊上屡试不爽的欲情故纵技能。可走了几步却发现并没有人前来挽留想想明天就星期五了又想着要给儿子长脸老王一狠心从内衣袋里掏出了破损不堪的钱包挥泪结了账。回到小区邻居们看到老王打包小包的买了很多东西都询问了起来“嘿老王发财了啊。”“我儿子叫我去长沙享几天清福这不刚打钱给我买了几件衣服。”老王神气的说道。说着还把袋子里的衣服穿出来给邻居们看在邻居羡慕的眼神下精神抖擞的上了楼。
第二天一大早老王就起床洗漱穿上新衣服并且不早不晚的和王母7.30出门因为7.30是邻居出门的高峰期。买了车票在工作人员一再指导下进了站偌大的候车室让人发蒙的候车间在对着票和显示屏看了几遍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后最后老王求助于车站的工作人员。到了候车室刚坐下来的老王立马询问起邻座位的年轻人叫什么哪里的人到哪里去……可是别人盯着手机屏幕出于礼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几经波折终于是上了火车当火车缓缓开动看着窗外的风景老王回忆起上次坐火车是十几年前下海潮那时候儿子才几岁听到父母要离开还哭得死去活来呢。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人看着看着就长大咯。”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看着窗外的变化感慨了几个小时的老王跟随着人流缓缓的朝出站口走去下车前还不忘去厕所整理下自己的仪表口中念叨着“可不能给儿子丢脸。”
出了车站望着林立的大厦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海淡荡的天气老王心情也跟舒爽了起来。“喂儿子我到了车站了你在哪呢”老王拨通了小王的电话。“你先等等女方家里人也来了我先去接他们你站在哪里别乱走不然不好找。”小王解释道。“好勒你开车慢点路上小心态度好点别人第一次来……”老王又啰嗦了起来电话又传来嘟嘟的响声。长沙响午的温度还是超出了老王的预料穿着大衣的老王热的汗流浃背但考虑到儿子随时可能过来自己得保持形象也就只能忍温度保风度了。广场闲逛在劝了几个贼头贼脑向他卖手机的人改邪归正之后老王盯上了摆地摊卖手表的看着那表耀眼大气看四下无人注意老王去打听价格一问才38想想有个手表装饰可能更能衬托出自己的气质于是老王挑了一个和自己衣服配套的土豪金色的手表在几经杀价之后以28的价格成交。“哎儿子啊。”老王开心的叫道。“你和妈在那呢我在门口等你们你们快点过来别人在家等着吃饭呢”“哎我和你妈就来。”老王一边答应着一边拉着王母急冲冲的朝车站门口走去。看到停着哪里的大众那是老王去年托他一个在汽车公司工作的表弟买的为了这个车他可没少跑不但花了他最后一笔存款还找他表弟预支了两万多。走到车前敲了下车窗车窗缓缓降了下来。“快点上车别人都在等着呢。”小王说道。“哎哎。”老王答应到。车缓缓的开动看着窗外似乎天灰暗了一点人流似乎也没了刚来时的生气或许是透过墨黑色的车窗的原因。“你们到那边尽量少说话女方那边的父母全都是从事教育事业的可别出丑了啊。”小王一再嘱咐道。“哎我和你妈知道的。”老王透过后视镜看着儿子应承道。
来到小王的住所在18层是老王前年和儿子一起来买的几乎用了他全部积蓄。在和邻居聊天时儿子在长沙买房总是老王炫耀的资本。上了楼一开门看到了女方的家人男的中山装皮肤白皙头发乌黑浓密出了眼角有些许皱纹外其余的地方都很有光泽。女的西装笔挺短发咋一看还以为和她女儿是姐妹呢。在看看老王这边老王头发银黑相间黝黑的皮肤配上土豪金的衣服俨然一副煤老板的样子。王母头发银白稀疏因为擦粉而显得脸部过白且有些许沟壑加上粗糙的手配上皮草旗袍却给别人一种不讲究的感觉。对方看到老王进来却继续聊着天看着电视站也没站起来。老王热情的迎了上去又是握手又是赔笑“火车晚点实在不好意思。”“没事没事这是正常现象我们只是比较有时间管念而已。”女方母亲笑着说。“哎说到时间这个事我想我应该不会比你们差。”老王撸起袖子亮出新买的表神气的说。正当老王想进一步打击对面嚣张气焰的时候小王似是看出了老王的意图立马打断先吃饭吧都饿了吧。在饭局上女方的母亲说起了女方在家是如何如何娇生惯养的并担忧以后嫁到这边会吃苦。老王则反击说自己儿子是如何如何养的如何如何优秀且会照顾人还孝顺父母。最后一句话虽然他自己也停顿了下在脑海里寻找儿子孝顺自己的事例。两边都互相卖瓜气氛一度剑拔弩张。正当老王说到忘我处小王站了起来给老王倒了杯酒并向老王使眼色。那眼神老王记得那次因为穿烂工作服去学校被同学嘲笑跟在后面的小王也是这种神情。老王沉默了儿子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希望是他向邻居吹嘘的资本也是他的一切。他不开心他也会用一切办法让他开心即便这样会让自己不开心。
吃完饭在女方家人面前推辞儿子在这里过夜的请求之后老王和王母念念不舍的朝火车站赶去因为房子是两室一厅儿子早就交代过吃完饭就回去不然女方家属就没地方住了。
再次来到车站广场的老王没有急着买票望着灰色的苍穹看着稀疏的行人不由得裹紧了大衣。当看到别人小孩和大人分别时哭泣的场景泪水湿润了老王的心也染红了他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