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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一扇窗

在一个寒冷的风雪天,我开车送得病的二姨回老家。车行半路,暖风机突然就坏掉了,我很快被冻得手脚麻木。再看二姨,因为她上了年纪,身体又有病,早已冷得蜷作一团。

我只好猛踩油门,冲到山脚下一个小饭馆前,然后扶二姨下车,打算进去暖和一下再走。

谁知,小饭馆里竟然没有暖气,只在中央生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火炉,顾客又不多,所以室内根本没有什么温度。

我心想,还是给二姨要点热乎饭菜暖暖身子吧。看看远离门窗的空桌似乎暖和些,我就占了一张靠里的桌子坐下,又要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借以驱散我们身上的寒气。可是,火锅都吃得差不多了,二姨却依旧抖个不停,就连我都感到了阵阵寒意。嘿,这山区可真冷啊!

这时,门外又进来几拨客人,他们纷纷争抢着靠里的饭桌。这种风雪天气,又是路边野店,坐在门窗附近一定会很冷。可其中一位穿军大衣的客人,看了一眼我二姨后,竟主动挪到了紧靠窗脚的一张桌上,背靠窗户,吃喝起来。我发现,他只坐了一会儿的工夫,就全身抖了起来,连手上的筷子都抖动不已。当时我就纳闷啦,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要不,他干吗非得坐到窗户跟前?

说来也怪,自从那个人坐到窗脚,我看到二姨就不那么抖了,我感觉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我想,大概是火锅的热量起了作用。

后来,那个人结账出了门。我忽然看到他后背的军大衣上,竟有一片像窗户一样方正的冰霜,十分扎眼。我还没来得及琢磨冰霜是怎么回事,早已感觉阵阵寒气袭来,火锅的热量也顿时荡然无存。

我起身走到那个玻璃窗前,一看,原来那人刚刚背靠的窗格上,根本就没有玻璃。此时,呼呼的北风,正穿过这个空格撞向二姨的后背,直撞得二姨瘦弱的身体颤抖不已。

我目送着那个背后有一扇窗的男人走远,心头升起阵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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