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延年歌》
我来到这个国家已经五年有余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我把家建在一棵桃树旁。每当春季到来微风吹起桃花便如美人甩袖翩翩起舞。这时邻居家的小姑娘总会跑到桃树下跳舞笑声如铃。她出生时我来到这里她的父母便求着我给她取个名字我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肉团许久“叫姒吧”我苦笑着。
又过了五年桃树下多了一个男孩他高大英俊眉眼如星却偏偏对女孩温柔似水。他拉着她的手站在我的面前“阿姊待她及笄你当我们的主婚人可好”躲在男孩身后的她一脸娇羞似那飘落的桃花。我高兴的点头泪水却打湿了双目流到嘴角不知是苦是甜。
光阴的河流永远抓不住那矫健的苍狗又是一年桃花开村子里来了一直身穿铠甲的军队他们径直走进女孩的家中杀死了阻拦他们的所有人强横的带走了女孩。那一天大雨努力的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整个山谷都在重复着女孩的哭声凄厉绝望。我似傀儡般抱起地上男孩的尸体将他埋葬在那棵花落遍地的桃树下。
那年夏天我搬到了王城下每天都坐在街上看那陈旧不堪的烽火台一天又一天直到那烽火燃烧诸侯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来到城门外我才在那城墙上看到了那个曾在我身边跳来跳去叫我阿姊的女孩此时的她倾国倾城令人沉醉。她也看到了我惊讶之后嘴角轻翘而后就听到了那幽王令人作呕的笑声。
几月之后又快到了桃花开的季节敌军逼城幽王忙让人点了烽火我连忙收拾了行李。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我要救她哪怕改了历史。几天后大小诸侯无一到来敌军破城杀了幽王我趁乱潜入宫中带着她匆匆而逃。我问她“想去哪儿”她说“我想去见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病了病入膏肓我雇了辆牛车拉着她继续赶路。半个月后我们回到了村子整个村子已经破落了只剩下被敌军扫荡之后的断壁残垣到处都是发臭的尸骸河水被黄泥阻断整个地面都是粘乎乎的不知道是河水还是血水。我将女孩扶到了桃树下坐在男孩的墓碑前。女孩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墓碑一遍又一遍直至手指渗出血丝直至抬不起手臂直至瘫倒在我怀里。“你说过我只准……对你……一个人……笑……”
我将男女孩合葬在一起墓碑上只写着“褒国无名夫妻之墓”那时又是一年桃花开。
回家已经许久了偶尔上网搜索那段历史褒姒永远和“红颜祸水”“红颜薄命”两词相连有人说红颜错红颜错红颜本身就是错。我无法作出判断我只知道那桃树下翩翩起舞的女孩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