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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的苦,母爱的深

对此,我深有体味。因为一度我曾对它们独特敏感:敏感到方圆米内,谁家煎中药,我都能闻到。二十年前,我患肾病综合症,整个人肿得象唐人儿同等。在任何地方按一下,立即就会出现一个深坑儿。为了给我治病,爹娘四处奔走。我先是去县里,后来又上郑州。肾病是顽疾,易复发。西医对它彷佛没什么好的治法儿。我的那个主治医生,她是这方面的权威。一天,她向她的学生介绍完我的病情后,当着我的面儿说:“这种病的特点就是疗程长。正常情况下需要一年半才干康复,其间还要防止感冒……”“ 我的天!”听完她的介绍,我完全损失了信心:正常人一年还要得几次感冒呢,何况我照样个虚弱的老病号呢?不只如此,一年半需花多少医疗费。此次来郑,我身上这四百块钱照样东挪西借的。我勉强住了两个月就回家了。爸妈不知听谁说的:中药除根儿。于是就多方探问。只要听说哪有好中医,不论多远,爹就带我去。那年爹已六十一岁。我坐在后面,行走在坎坷的乡下土路上,望着爹那微驼的后背,我曾多次想告诉他:别治了。但我却不敢开口。自从我得病之后,我显然的感到爹娘已衰老许多,假如我真遭意外,他们该怎么过?治疗此病的中药里总有黄连、黄柏,苦不堪言。为了让我少受点儿罪,熬药时娘总把我支出去,等她熬好,冷好,再到村头喊我。不久,她又听说趁热喝效果好,她怕烫着我,常常先尝尝。“闭住气,别品味儿!大口大口的喝”娘说。说真话,有几次我实在不想喝了,但望着娘那热切的目光,我把心一横……药再苦,我喝完一剂也就几秒钟的时候,而娘煎它则常常需半个小时。那时,家里连煤都烧不起。每次娘都是用麦秸一把一把地烧。烟熏火燎,苦味儿钻心……苍天有眼。两年后,我终于康复如初。其间,我吃下的中药足有几大蓝子。娘尝的中药,足有一大碗。我深深地感受到:母爱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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