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林尧,你又要走吗?”下完第二节课我又打算逃课走人时,纪由就叫住了我,我没有朋友,如果要算,他是我唯一一个朋友,这会没工夫理他,我抓起书包夺门而逃。
奶奶就让我今天去接爸爸,我虽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想违奶奶的意思,所以我来到了看守所的门口,是的,我爸爸是个囚犯,因挪用公款而入狱的,爸爸入狱前就和妈妈感情不和,入狱后两人便离婚了,没多久妈妈就改嫁了,听说嫁了个有钱人,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开始妈妈还经常来看我,我和奶奶都没什么好脸色给她,慢慢的她就来的少了,只有时送抚养金来,我从没见她,都是奶奶收着,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从父亲入狱,母亲改嫁的那会起,我就知道,传说中暖暖的父母之爱我再也不会有的了,只有奶奶对我好。
爸爸一路与我说话,我半答不答的回答他,终于我们到家了,奶奶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扭过头去还一副生气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奶奶无时无刻不盼望着爸爸回来,倒是爸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他含着泪跪到奶奶跟前,抱着奶奶的腿,哽咽的说道:“妈,对不起,我错了。”
此时奶奶才扭过头来,我看见她眼中含着的泪,手中的拐杖跺了跺,说道:“你是错了,可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我,我不该起贪念,更不该为个女人起贪念……”
我没有听下去就走了,奶奶一直恨妈妈贪婪导致爸爸犯下罪行,妈妈后来嫁个有钱人也证实了她的贪婪,我不想见到她,可爸爸更不该做这样丢脸的事让自己锒铛入狱,以至我现在不敢交朋友就怕别人知道我有个囚犯父亲。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忽听后面有人在喊我,回头一看,是纪由,他气喘嘘嘘的跑过来,一见面就问:“你怎么又逃课了啊!都高三了,再不好好学习,怎么考得上大学啊!”
我一笑:“我才不要考大学呢!走,我请你喝杯酒。”不由分说,我将他拉入一家酒馆,走进小包房内,叫了几个菜和几瓶啤酒,纪由拗不过我,只得乖乖坐下了。
喝了几杯之后,我略带醉意的问纪由:“纪由,你的父母怎样?”
纪由楞了楞,说到:“我爸爸是我见过的最像男人的一个人,我时常以我父亲为榜样,其实我的父亲是个残疾人,他小时侯被高压线击中,双腿截肢了,靠自己打拼出自己的事业,如今事业有成,最重要是还很疼我。”提到父亲,纪由开始滔滔不绝了。
看着纪由骄傲自豪的表情,正触碰我的痛处,我酸酸的说:“有钱人啊!又是有钱人,那你妈妈呢?”
纪由脸色正了正,说:“我爸爸是个有钱的好人!”
我笑了笑没回他话,纪由接着说:“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只听说她当年爱上我爸爸后执意嫁给了我爸爸,外婆家人不能理解,觉得我爸爸是个残疾不能给她幸福,我妈妈被祝福的嫁给我爸,可能与此相关,妈妈抑郁早逝,爸爸单身了很久,终于在几年前娶了个女子。”
“哦?另娶了?”我疑问道。
“是啊!大概我岁的时候,有天晚上爸爸突然郑重其事的说要和我谈谈,说的就是他和阿姨的事,我很疼惜爸爸多年来的寂寞,再说听了爸爸讲他和阿姨的故事,也很感动!”
“感动?什么事啊?”我问。
“爸爸和阿姨出生在文化大革命初始,两人从小玩到大,是对青梅竹马的朋友,高考制度恢复时他们都去考了,我爸爸考上了离开老家,阿姨没考上所以两人各分东西,由于当时种种不利环境的影响,他们多年不曾见面,后来也都结婚。”
“那倒挺遗憾的,那他们怎么又相见了呢?”
“说来也巧,他们竟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了近十年,某一天却突然相遇了。”
“这哪是巧啊!简直是太不巧了,这么久都没遇见。”
“呵呵,是啊,那天阿姨来爸爸公司找工作碰上的,我妈早去世,阿姨也刚和丈夫离婚,似乎一切都是天意,我爸爸孤独这么多年,我自然是为他们高兴,在和阿姨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发现阿姨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不过她总是愁眉不展的似有心事。”
“哦,她现在该一切如意才是,还有什么心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纪由皱皱眉,抗议道:“怎么净我说啊!你也说说你父母怎样?”
“没什么好说的。”我突然脸一冷,而后我们随便聊了会没了兴致,便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