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娶了阿秋进门,我妈就没个好脸色,似乎跟阿秋八字不合,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偏偏阿秋又是个烈性子,跟我妈一言不合就争辩。
阿秋怀孕的时候,我妈有所顾忌,说话做事还不算太过分。等孩子出生,我妈一看是个女孩,立即变了脸。一天深夜,女儿哭闹不休,我和阿秋无计可施,我妈居然气呼呼地说:“生孩子不会生,养孩子不会养,这还叫女人吗?”我劝她别说那么难听,她恨恨地骂道:“我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哟,嫁给你爸,他早早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受罪。”我十几岁时爸爸生病去世,欠下一大笔外债,我妈一边挣钱还债,一边抚养我长大,受尽苦楚。我不争气,长大后没本事挣钱回报我妈,很多老街坊都买了新房搬走了,我们还住在老旧的房子里。到了该娶媳妇的时候,我又违背了我妈的心愿娶了阿秋。
阿秋生了女儿后,婆媳争吵更加频繁。一次我刚进家门,就听我妈气冲冲地对阿秋说:“嫌我家穷,你抱着孩子走,不拦着你!”阿秋一看到我就哭着说:“春子,我嫁给你图什么了?娶我的时候,你说这房子马上拆迁,这都两年了,连个影儿都没有,现在一家四口挤在这里,连给孩子洗澡都没地方。”我妈指着阿秋说:“别给我装什么千金大小姐,你也没出生在有洗澡间的房子里,照样长这么大。你嫌这房子不好,有本事你自己挣钱买!”阿秋是穷人家的闺女,听我妈揭短,没了话,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我。
女儿3岁该入幼儿园了,阿秋想把女儿送到好一点的幼儿园,我妈不同意,说阿秋是败家子。我感觉到阿秋这次的哭声特别伤心,心里很难受。第二天晚上,阿秋没回家,我给她打电话,她冷冷地说:“我过够了!”
那天晚上,我妈又在我面前叨唠阿秋,我越听越烦,索性出去找一个发小喝酒。也许是压抑太久了,借着酒劲,我把家里的事说了。发小说:“阿秋是对你失望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不知道保护老婆,她能不伤心吗?”我说:“我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难道我要惹她生气做个不孝子吗?”发小说:“老人家年龄大了,有时候难免糊涂,你不能一味地孝顺,委屈了阿秋;当然,阿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委屈了你妈。但你这么缩头乌龟似的不出声,就是你的不对,在这个家里,你不只是你妈的兒子,你还是阿秋的丈夫、你女儿的爸爸,你要做个爷们儿,担负起你的责任。”
听了朋友的一番话,我醍醐灌顶,决心为了女儿,勇敢地做一回爷们儿,支持阿秋。我去接阿秋和女儿,直接带着她们去幼儿园报了名。回家后,我妈一听我们先斩后奏,立马对着阿秋吵,我把阿秋拉到身后,对我妈说:“都是我的主意。”我妈愣愣地看了我十几秒,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了沙发上。
奇怪的是,我选择勇敢地和阿秋站在一起后,我妈没有指责我不孝,对阿秋反而不那么挑剔了。阿秋也因为我对她的支持,对我温柔有加,家里一下子变得安宁祥和起来。
这段经历让我认识到,当婆媳之间有了矛盾,尤其是婆婆明显不讲道理时,我作为儿子和丈夫,不能不闻不问,更不能和稀泥,而是应该勇敢地站出来支持妻子。
逃避不是办法,要么从中调和,要么选边站队。中国有句俗话,叫“帮理不帮亲”。假如无法从中调和,最好是谁有理帮谁,而不是一味孝顺站在母亲一边,伤了妻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