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林冉有了异样的情感——一边依她如母,又一边恋她如妻。我每天都看着这双重角色在脑子里打架,却又无能为力。我担心自己的身体有一天会像炸弹一样爆炸……
林冉,请让我长久地爱你
我7岁那年,妈妈抛下我和哥哥跟别的男人跑了。因公致残的爸爸不堪这致命的打击,不久也撒手人寰。一瞬间,我和哥哥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在饥饿和寒冷面前,大我8岁的哥哥没有退缩,他选择了坚强面对,并执著地在我的生活里扮演起了为父为母为兄的三重角色。不可否认,哥哥想给我全部的爱、完整的爱,但我还是隐隐地有别的期盼。
哥哥读大学一年级的寒假我第一次见到了林冉,她是哥哥的女朋友,哥哥对我说,叫林姐姐。我没吱声,她拿了一件羽绒服过来给我穿,一边往上套一边问我:“小丛,暖和吗?”她说话的声音真好听,柔柔的,暖暖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妈妈,她说:你喜欢姐姐吗?我已经把身子靠到了她的胸前,好像那里有我要找的某种幸福。
后来,林冉就成了我家里的常客。她总是把我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还飘着好闻的太阳味;她给我买各种口味的冰激凌吃,告诉我要想将来幸福,现在一定要好好读书;她还会做香喷喷的饭菜,知道酱焖黄花鱼是我的偏爱。我喜欢林冉,情不自禁地喜欢,她不是妈妈,却有比妈妈温暖的亲和力。
哥哥大学毕业的那年,林冉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他。他们结婚的那天,我失眠了,林冉穿婚纱的样子在我的眼前清晰又深刻——似初夏那朵静美的莲花,圣洁得让人无法呼吸。第二天早上,看到已经变成嫂子的林冉和哥哥从同一个房间走了出来,笑意甜美地写在脸上,我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
林冉和哥哥的婚后生活像我预感的一样——相敬如宾,恩爱如初。
印象中,他们唯一的一次争执发生在三年后的某个夜里。我上厕所时路过哥哥的房间,无意间听到——先是哥哥的声音很愤怒,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吃避孕药?你不必做这么多牺牲的;林冉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她冷静地说,何丛还小,我现在不要我们的孩子是不想减少对他的爱,你应该理解的。哥哥沉默了一下说,那你至少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发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咸咸的,却又甜甜的。
那一年,林冉过生日,我别出心裁地买了9枝玫瑰送她,林冉接花的时候表情里带着惊喜,哥哥望向我的时候,我有预谋地说道:祝哥哥和嫂子的爱情长长久久。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心里想说的是:林冉,请让我长久地爱你。
秘密,一种萌动或迷乱的开始
永远忘不了大二那年的暑假——那个知了声声叫着的夏天,林冉,突然地变成了我心底里粉红色的秘密。
那天下午,我从图书馆里回来,顺便买了几个冰激凌,回家看到林冉房间的门虚掩着,心想她也一定很渴,于是拿着冰激凌就径直冲了进去,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双人床上,林冉睡得正香,她身上什么也没盖,阳光透过纱窗刚好停留在她粉红色的内衣和内裤上。空气中都是林冉的体香,好像她刚洗过澡,我傻傻地立在那里,心如撞鹿,半晌才知道迟疑着悄悄离开。在洗手间里,我看见自己流了满身的汗,脸烧得厉害,怎么洗脑袋都是热的。
那天晚上,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敢起来吃晚饭,我装作已经熟睡。林冉进来问,小丛,你真的不要吃饭吗?其时我真的很饿,但因为心虚,只能故意发出很大的呼噜声。林冉走后,我就一个人蜷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林冉粉红色的身体在眼前挥之不去,带着玫瑰的气息撩拨我20岁的情怀。那夜,我的内裤第一次湿了,似乎是一种萌动或迷乱的开始。
我对林冉有了异样的情感——一边依她如母,又一边恋她如妻。我每天都看着这双重角色在脑子里打架,却又无能为力。我担心自己的身体有一天会像炸弹一样爆炸。
爱得太苦难免寂寞,大三开始的时候,我在校园里谈了第一场恋爱,女主角叫裴。裴像林冉一样喜欢多种口味的冰激凌,看她专心致志吃冰激凌的那一刻,我有了心动。跟裴看完电影午夜场时,我对她说:今晚咱们别回去了。在大学城外的小旅馆里,我和裴拥吻在一起,当她温柔的长发把我缠绕时,我突然停止了对她的探索——因为裴的黑色蕾丝内衣告诉我,我不能接受它,就像不能接受林冉之外的身体一样。我不爱,是不能接受这样欺骗自己的爱。
我每天埋首课本间,不再谈爱。林冉还是那个对我知冷疼热的嫂子,只要我回家,她多忙都会给我张罗一桌好饭好菜。我清秀斯文,T恤牛仔,每天抱着专业书在教学楼前出入,引来无数多情目光,我不驻足,因为我爱着心底里那个粉红色的秘密。
梦中,粉红色的灵魂出轨
工作了,哥哥问我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想都没想就说林冉那样的。哥哥说,叫你嫂子给你找找看吧。你那么不会照顾自己,真能找个像你嫂子那样的,我也就放心了。哥哥始终是把我当小孩子看的。
很快,林冉就把许杨介绍来了。许杨是林冉的同事。第一次在她的办公室见到她,她就说喜欢我,我窘得说不出话来。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飘过来时,我逃跑似地跑到了隔壁林冉的办公室,好像那里才是我的家。我又羞又恼的样子让林冉很是不安,她拍了一把我的肩说,小丛,没关系,你有的是机会。
新年后,哥哥被公司派去武汉出差,家里只剩下我和林冉两个人。这是我成年后和林冉的第一次独处,我有一些忐忑,还有一些窃喜。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几乎不怎么说话,我只是用心感受着和林冉在一起的时间。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哥哥,但是我管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个魔,它随时都会从心底飞出去。
那个晚上来得很没有预兆,我和几个同学聚会喝了点酒,我喝大了,回到家里酒还没怎么醒。蒙目龙中,林冉拿了块毛巾来给我擦脸,我又闻到了她的体香,想起大二那年粉红色的秘密,我一把抓住了被子外林冉的手,把脸紧紧地贴了上去,直到困意袭来。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开满了粉红色的玫瑰花,花蕊中藏着林冉的脸,美丽而亲切,离我很近很近,近得一伸手就摸到了她的脸。我在玫瑰花丛中亲吻她,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我听到她在喊:树,树……那是哥哥的名字。
三月的某天,我在公司里接到林冉的短信:小丛,今晚早点回家,我和你哥等你。看完那条短信,我的手心莫名其妙地出汗了。我想可能最坏的事情就要来了吧。但是只要林冉高兴,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傍晚回家,远远地看到厨房里林冉和哥哥忙碌的身影,心底涌起一股温暖。
那是一桌丰盛的晚餐。林冉做了我爱吃的酱闷黄花鱼,还做了哥哥爱吃的辣子鸡。这么隆重,我不知道林冉要说些什么,我像一个贼等着警察随时的出手。等我磨磨蹭蹭地在桌边坐下时,林冉向我和哥哥隆重宣布的是:她怀孕了。34岁的林冉彼时的样子,像个小新嫁娘,脸上写满甜蜜的幸福和羞涩。
何树,我的哥哥,他当即抱住了林冉,他们的身体紧紧地缠在一起。后来,当哥哥激动地拥着我说“小丛,你就要当叔叔了”时,我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好像长在我心底里的玫瑰花瞬间枯萎了。
三个月后,我和落落结婚了。落落是我的网友,起初我们每天在电脑前谈情说爱,同城约会过两次后,我就向她求婚了。落落喜欢“闪婚”的刺激,同意了,她不知道我是要一个收容所,收拾自己受伤的心。
结婚的那天,哥哥只对我说了一句:新婚快乐。在宾客都散去的时候,林冉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说:“小丛,我一直懂你的心思,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和落落过你自己的生活。”望着她微突的肚子,我没醉酒,但是脸却烧得发烫。原来林冉她什么都知道,那是个可怕的错误,它足以摧毁我、哥哥和她三个人,她不能逃避,却聪明地用肚子里的孩子阻止了这一切。
现在,林冉的女儿已经一岁半了,像她一样漂亮。有一天,当她远远地向我跑过来喊“叔叔”时,我的眼泪突然模糊了双眼。我知道一切真的过去了。就像一场梦,该醒的时候终归要醒的,梦醒了,它是我们心底里永不开启的秘密。
《女人街》心语:
过去,我们总觉得“恋母”式的爱不是什么好事,不仅习惯戴着有色眼镜看这样的男人,一旦自己遭遇这样的爱,也会抬不起头来。其实,这样的爱和结婚一样,都是为了获得幸福美满的生活,只是过程略有不同。“恋母”情结只是创造幸福的工具,一旦有一天这工具成了围困我们的牢狱,就要勇敢地砸破铁链,冲出牢笼。这时,你会发现生活是如此美妙,空气是那样清新。